第四十一章 神奇的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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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掐住她脖子的男人一见到她的发色,立刻骂道: “妈的,原来还是个拉弥撒的贱货!” 他在咒骂中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嘉柏莉纤细的脖子受不了他巨大的手劲,她觉得她难受得快要死了! 她在心中不断呼喊着“放开我”,只是嘴里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快要没力气再抓住那男人手腕的时刻,一直处于强势的男人却突然惨叫了起来,接着,他便松开了死死掐住嘉柏莉脖子的双手。 他的手一松,嘉柏莉立刻滑落在地,她干咳着,缓了一缓之后,才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心中庆幸着“还好,脖子还没断”…… 而直到这时,她才有心情去观察她周围的情况。 只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那个男人,此刻正跪倒在地,用不可思议的神情瞪视着他的双手。 嘉柏莉离他不远,因而可以清晰看见,那男人的双手像被烙铁烙伤一般,皮肤发焦、血肉模糊。 嘉柏莉被那双肉掌的惨状吓了一跳,竟不自觉地朝后缩了缩。而在他们周围围观的人们也正都或惊讶、或恐惧地对着那男人的双手指指点点,同时也指指点点着嘉柏莉。 那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双手,随后如野兽般吼了一声: “妖女!拉弥撒的贱货妖女使妖术了!” 他大吼着,突然从地上站起身来,人向前倾,眼看便要扑向嘉柏莉。 嘉柏莉赶忙往旁边躲闪,那男人扑了个空,就在他正要再度袭来之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清楚地响起了一个沉稳庄重的嗓音: “住手!” 这个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下意识地便会按照它的吩咐去做。 在这“住手”的命令之下,那怒火中烧的魁梧男人竟然真的停了下来。他意外地看向人群中的某个身影,在反应过来那是谁之后,竟然向那个身影躬了躬身: “费奇主教大人。” 嘉柏莉闻言,顺着那男人目光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留着杏黄色短发的中年教士正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嘉柏莉和那男人面前。 这名教士穿着普通的黑色神职人员制服,胸前挂着一串十字星坠链,手中握着一本小巧的教会典籍。 像这样的神职人员在全圣波克利亚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唯独眼前的这个教士,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仪表堂堂的既视感,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而随着这名教士的现身,周围围观的人们竟然纷纷向他躬身行礼,口中都尊敬地称他为“主教大人”。 嘉柏莉心想,这人应该就是他们圣波克利亚宗教职务较高的一个教士,只是没想到,在封地这种远离王都的地方,圣波克利亚人对于神职人员的礼遇还能如此周到! “哈桑,这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一大清早便喝醉了,满大街的找人打架吧?”被称为“费奇主教大人”的教士问道。 “主教大人,自从上次被您感化之后,小人再也没有随意找人打过架!”男人愤愤地说着,还不忘用他伤势严重的手朝嘉柏莉那儿比了比,“今天,是这个拉弥撒女人偷了我表哥店里的面包,我才在街上抓她的。” “我不是存心偷面包的!我只是现在身上没钱,可我以后一定会补上的!” 嘉柏莉也气鼓鼓的,她说了会给他们钱,只是他们不相信她。 可就算她真的白拿了他们一个面包,他一个大男人也犯不着用那么大力气掐她脖子啊!难道为了一个面包,他们圣波克利亚人便能像这样随意掐死一个拉弥撒人吗? 费奇沉默不语,用心听着两人的对质,他的双眼先是仔细地将那哈桑手上的伤势打量了一番,随后,他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素未谋面的嘉柏莉。 眼前的女孩很年轻,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可细看一下便不难发现,她的双眸清澈有神,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绝不像是惯偷或是乞丐。 不仅如此,在刚才的围观过程中,他还在她身上发现了某些独一无二的印记,只是,关于这些,他还需要进一步向她验证。 最后,他像个公正的裁判一样,走过去握住了哈桑那受伤的双手。 “哈桑,把她交给我处理吧,那个面包的钱,教会的人待会儿会送到你们店里的。你手上的伤,并不是她使的什么妖术,而是吾神降罪于你的标志!显然,神意在提醒你,需要对弱者多一份同情。” 费奇说着,微闭上双眼,轻念道: “愿吾神与你同在。” 那个面貌凶恶的哈桑,在这个老好人似的主教面前,竟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双眼恭敬而虔诚地看着面前的主教大人,像个孩子般聆听他的教诲,并在费奇为他祝祷之时,突然双膝跪地,抬头仰视着这位主教,一如仰视高高在上的神祗,脸上满是崇敬和感激的神色。 “感谢主教大人仁慈,为小人平息吾神的愤怒!” 嘉柏莉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心里正嘀咕着圣波克利亚人的迷信已然无可救药,却没想到,当这位费奇主教的双手离开哈桑的双手时,他那双伤势严重的手掌竟已完全复原了! 周围围观的众人显然也都看见了这有如奇迹的一幕,他们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用手在面前虚画着十字星,表达着对神和主教大人的感恩戴德。 嘉柏莉作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目击者之一,也不免朝这位主教大人多看了几眼——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一定也是他们圣波克利亚人的某种异能,可以瞬间治愈他人的创伤。她记得阿兰的那个朋友,叫盖文的那个,就具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不是只有圣波克利亚的王族和贵族才会具有异能吗?怎么这个主教……? 还没等她想完,这位神奇的主教大人已温和地看向她,并对她点头致意: “小姐,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吗?” “跟你走?去哪里?” 嘉柏莉下意识地问着,可心下却已认可了跟着这位神职人员走的方案。 这位神职人员看起来在封地很有威信,圣波克利亚贵族和教会联系紧密,要想联系上阿兰,只怕通过这个主教,会是最简单易行的办法。 “这里不方便说话,请小姐随我到修道院去坐坐。” 费奇耐心地向嘉柏莉解释着,他周身的气场和好脾气都甚合嘉柏莉的心意,让她下意识地信任他。 于是乎,十五分钟后,嘉柏莉跟随着这位主教大人来到了一处全是修女的修道院,与之前情况相同的是,这些修女也对这位主教大人十分尊敬。 费奇简单地向修女们吩咐了几句,主要是要她们带嘉柏莉进修道院中去洗澡、更衣,并嘱咐她们给嘉柏莉准备一顿早午餐。 修女们用疑惑的眼神瞧着嘉柏莉,却因为是费奇大人的吩咐,而没有多问什么。 她们引着嘉柏莉往里走,而嘉柏莉却仍显得有些迟疑。 那费奇主教似乎能看穿嘉柏莉的心思,他远远地站在女修道院门外,微笑着对嘉柏莉道: “请别害怕,小姐,我是阿兰大人的朋友。” 嘉柏莉听见了他所说的,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住回头来看这个初次见面的主教—— 他究竟是谁?为何他们只不过初次见面,他就能知道这么多?! 嘉柏莉边跟着修女们走,边在心下惊疑不定。她决定,吃饱喝足洗完澡之后,她一定要向这位神奇的主教问问清楚! 大约两个小时后,嘉柏莉被一位修女带到了一处礼拜堂。 此时的她已洗过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寻常女孩衣服,乱蓬蓬的头发也已重新梳理服帖。 来这里之前,她刚吃过早午饭,整个人由内而外都精神了许多,恢复了她本来的样貌。 将她带到之后,修女便向费奇主教行礼退下了。此刻,礼拜堂宽阔的室内空间里,只剩嘉柏莉和费奇主教两人了。 费奇在神像之前和蔼地站立着,向嘉柏莉微欠了欠身,微笑道:“公主殿下。” 嘉柏莉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见礼,她远远地站在一旁,看上去对这名主教大人还不怎么信任: “你认错人了吧?我怎么会是公主?” 费奇见她不承认,便笑着反问: “如果您不是,那我之前自称是阿兰大人的朋友,您为何会有反应?” 费奇的问题令嘉柏莉难以自圆其说,她正在那里思忖着如何作答,费奇却已接着道: “其实我能猜出您的身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您刚才在街上遭遇危险的时候,您颈部一闪而过的菲拉利丝的印记。” 嘉柏莉听他这么说,难免面露惊讶之色:“我的脖子上,那时有印记?” 这份惊讶倒不是伪装出来的。当看见那个哈桑手部严重的伤情后,她的确猜到过是菲拉利丝之链起的作用,就像女巫想拿她献祭时,被气浪冲走一样。 可这次的形式却与那次并不相同,慌乱之中,她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光芒曾经一闪而逝。 “是的,公主。您颈部那枚沙漏型的暗纹,与我国传说中受神之泪庇佑之人所具有的标记一模一样。若不是神之泪眷顾着您,您又要如何解释,哈桑的双手因为曾扼住您的咽喉,而遭受了那么严重的烫伤?” 嘉柏莉心想,即使他能说出这些,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那个女巫,不也对菲拉利丝的由来和功效知道的一清二楚吗? 于是,面对一脸慈祥的中年主教,嘉柏莉仍旧只是警惕而疏远地摇了摇头,继续装傻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论怎么说,她自己先不承认总是没错的,谁知道这个陌生教士是不是在试探她?阿兰说过,圣波克利亚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安全,这句话她一直记得。 见嘉柏莉仍旧不肯自认身份,费奇倒也全不生气。他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认可似地点了点头: “公主殿下的警觉性很高,这样很好。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您不是应该居住在王都的诺德府上吗?为何会独自一人,跑到这封地来?” 费奇说着,用右手虎口拖住了自己的下巴,做分析思考状: “阿兰大人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既然舍得将他母亲的遗物用在您身上,说明他对您相当重视。可据我所知,他现下应该人在圣城…… “难道,您是中途自己跑出来的?还是发生了什么连阿兰大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 可不论费奇怎么说,嘉柏莉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费奇看着她那如小猫一般全神贯注戒备着他的样子,哑然失笑: “这样好了,我派人去圣城通知阿兰大人,请他派人来接您过去,或者送您回去。” 见他说要联系阿兰,嘉柏莉的耳朵竖了起来,对于他自称是阿兰朋友之事,也逐渐信了几分。 她微一犹豫,随后提出了要求: “如果你真是阿兰的朋友,那么就派人送我去圣城!” “这可不行,公主殿下。费奇虽久居封地,却也听说了关于您的故事。您是拉弥撒来我国暂居的质子,由阿兰大人全权负责您在我国境内的起居和安全。 “话反过来说,您若在我国境内有什么闪失,最终都是要找阿兰大人问责的。那么,如果您在封地去圣城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您要我怎样向阿兰大人交代?” “哼,那我留在这里,你就一定能保障我的安全吗?我要是仍旧出了什么意外,你不是同样无法交代?” 听见费奇不愿送她去圣城与阿兰汇合,嘉柏莉立刻不高兴了。 费奇用饶有意趣的眼光打量着嘉柏莉,随后笑道: “您留在这里,费奇自问还有能力确保您的安全。” 见他这么自信满满的,嘉柏莉忽然就想起他早上帮哈桑疗伤的异能,以及封地百姓对他的爱戴和崇拜。 看起来,这个教士的确有两把刷子,既然如此,那她就更要他出手帮忙,早点送她到阿兰那里了! “主教先生,我真的要尽快见到阿兰!” “为什么呢?您都没说您是如何与他走散的,在没有得到阿兰大人的答复之前,费奇要怎样相信,您不是私自逃出来,并且想跑得更远?” 嘉柏莉在心里抱怨,这里面故事可长着呢,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再说,有关女巫的事情里面,还牵扯进了他们拉弥撒国。 两个附属国想联合起来行刺圣波克利亚的女王和贵族们,这样罪不容赦的事情,若不是见到阿兰本人,她是绝不会告诉任何其他人的! “主教先生,我真的不是自己跑出来的!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阿兰!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 “那么,亲爱的公主殿下,费奇也只能遗憾地告诉您,您还是安心留在封地,等我派人通知阿兰吧。” 费奇语气和软却态度坚定地说着,走向了礼拜堂角落里摆放着的一张书桌。 他在书桌前就坐,用桌面上摆放着的一柄裁纸小刀划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落进桌上的墨水瓶中。 嘉柏莉走到他身旁去,看着他方才还在滴血的手指迅速复原。随后,他提起插在墨水瓶中的鹅毛笔,在一页白纸上飞快书写下漂亮的花体字: “阿兰·诺德大人亲启 拉弥撒公主现在我处,一切安好。她从何而来,因何而来,吾虽询问,她却不愿告知。公主殿下有急事需告知大人本人,望大人亲阅此信后速作回复! 费奇 ” 嘉柏莉看着他写完,可他一边写,他所写下之字便逐渐消失不见。等他全部写完之时,这封短信又已变回了一张白纸状。 费奇将这张“白纸”叠好,放进一只信封内,再用火漆封好,却并没有印上任何金属模子,也没有在信封上署名。 嘉柏莉像在看魔术表演般,看着他行云流水地完成了这一切。“信件”准备妥当后,费奇像个胸有成竹的长者般,侧过身来忠告嘉柏莉: “公主殿下,这封信在三、四天之内,必定会被阿兰大人读到。在这期间,我希望您还是能配合一下,安心在封地暂住。我想,您也不希望阿兰派人来接您时,却发现扑了个空吧?” “那么这一来一去,大概要多少时间?” “若是阿兰大人读到信,便立刻派人来接您,那么一周之后,您应该就能与他汇合了。” 嘉柏莉在心下算了算,若真是这样的话,还赶得及在祭扫大典开始之前便到达圣城。 这个费奇看起来不像是骗她的,他可能真是阿兰的朋友。那么她配合他,应该是她眼下最好的选择了。毕竟,她也对于她自己一个人从这里摸索到圣城去这件事没什么信心。 “那好吧,就这么办。” 嘉柏莉说这话时的样子,带着小女孩的天真,却也带着些王家公主特有的轩昂风范。费奇很少见到一个女孩,能把这两点特质融于一身的。 而除此以外,嘉柏莉方才在街上触发神之泪那守护之力时的情景,直到此刻仍一遍遍清晰回放在他的眼中。 若是他没有看走眼,这个女孩的身上应该具有某种独一无二的特质,她能够触发神之泪的巨大威力,并将它发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能量级之上。 可是,这个女孩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异国之人,她甚至连最普通的异能都不具备……这到底……? 费奇默默打量着嘉柏莉,碧蓝的双眸中似有星辰坠落其中—— 这个女孩,莫非…… 若真是那样,可真是太令人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