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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狂乱地舞动在黑夜之中我朝公子顽盈盈一礼以谢他今日之恩。

“呵！宣夫人大礼了！”他又嘲讽道眼光不经意的瞟向流云殿。忽然他蹙紧了双眉，一副警惕的模样站在了我的身前。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才发现今日的流云殿有别于往日。巡逻的侍卫没有也就罢了为何这般死寂，前殿连灯火都没有。

我有些不安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慌张的向前迈步，公子顽却一张手，拦住我前行的步伐，“让我先进去！”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看着他抽出腰间的佩剑小跑进去，可刚没了人影，里面便传出了打斗声。他虽然让我站在外面等着，可此刻我无法心定的守在外面。想起马车里有备用的火油棍和打火石，便赶忙燃了起来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寻着打斗声的方向，我举起火棍照亮了打斗场面，是公子顽在和一帮侍卫军缠斗，里面还有容玉。

刚想冲上前去叫他们停手却被脚下的不明物体绊倒火光落在那个不明物的旁边照亮了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更可怕的是，尸体旁边还横行遍布着很多具这样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连连后退，却又被絆倒，手摸到湿热的液体，那液体的主人还在痉挛颤抖。瞬间头皮发麻，我不可遏制地惊叫起来。

容玉从打斗中分神过来，跃身，迅速的冲向我身边。

“公主！”她抱住了我，瞬间，我停止的惊叫，心定许多。

“容玉，停手！”我急道。

容玉看见刚刚闯进来的那个人还深陷在困斗中，捡起地上的火把，看清了公子顽的模样，赶忙下令“停手！”

“先撤！”

侍卫军在听到容玉的命令后迅速收剑，在分秒之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顽在火把之下看到是副宫女装扮模样的容玉，却能号令禁宫侍卫。不过诧异了片刻，他便明白过来，收起佩剑。

“呵！训练有素啊，这些都是你安排进来的齐国人？到底还有多少？该不会再过个三年五载这卫宫中住着的都是你们齐国人了吧？”

我能听出公子顽口吻里的阴冷，这是不是刚好证实了，我就是他从前想的那种人，作弄权谋的阴险心机之人。

容玉伸手扶我起来，我看到她的伤口染透了她的左肩，“容玉，你受伤了！”我想看看她的伤势她却避开。

“我没事！只是夏华夫人她”容玉的声音很小。

“夏华怎么了？”

“她，她在公主的塌上！”她低头不敢再说下去。

凭容玉这样异常的神色，我已经预感到，这接下来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我几乎是飞奔进去的，昏暗的灯光下，我见到了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场面。

风卷起垂曳半面的纱帘，露出夏华的惨白脸，凌乱的发丝濡湿的像条虫子贴在她修长的颈项，平日笑若桃花般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却黯然失色，血迹凝结，斑驳在她的脸上。盖着被子的腹部那块，浸湿的能挤出血水来。

流萤蹲在床尾，脸上的表情显得惊恐又木讷，怀里紧紧抱着个满身鲜血的婴儿，那孩子不明世事，不哭不闹，只是砸吧着嘴巴想要寻找能让他汲食的东西。

我着魔般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发抖的手准备揭开被子，却被容玉一把握住，她摇了摇头，“别看！”

容玉沉默了片刻，才道，“临去之前，她自知无力分娩，恐慌腹中胎儿有恙，就让我剖开她的肚子取出孩子！”

她的话像一阵惊雷落在我的头顶，炸开。我惊恐的后退，腿软瘫倒在地上。

容玉上前扶我，我尖叫着推开了她，“你走开，走开！”

我的脑子里全是夏华痛苦狰狞的脸，和容玉麻木不仁，双手握刀剖开她肚子的场面。

容玉见我像见鬼一样的眼神看她，也崩溃的跪倒在地上啜泣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公主！我没保护好她，我不该带她来这里，可她说临产前就是想要在你身边，她害怕！她们国人与别族人不同，生孩子的女子十有五丧。为了让她安心我才带她来了，可我没想到今晚会突然遇袭！”

终于，我才知道，夏华她为什么会一开始会对肚子里的孩子那样的惧怕。

我才知道，夏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一颗药，随身带着。

我才知道，那药只有一颗，是她的保命药，在她的命和我的命之间，她选了我的命，却还因为选择时的片刻犹豫而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