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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你们！”黑老大激动得老泪纵横，安隆看着这三个兄弟情深还有点感动了。

“那啥，隆哥，我们可以走了吗？”黑老大抹了把泪，可怜兮兮地看向安隆。

“别走，我真的是来还钱的，你们带借据了吗？”安隆一伸手拦住三人的去路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黑老大一脸为难，又要哭了，“隆哥，你不能这样啊！我们都是出大力的穷苦人，你要是把借据收走了，我们拿什么替你还这十六万啊，这是要命的事啊！”

“对呀，之前打恁肯定是俺们不对，但恁也不能欺人太甚了吧？！”小山东脾气还不小，吓得黑老大赶紧拉他的衣服不让他说了。

“我真的是来还钱的，你们怎么不信我？搞得我像黑社会似的，真是的！”安隆无奈地说道。

“可是你……”黑老大看着安隆空空如也的手，“你又没带钱来，这……”

“这不能怪我，你们又不是什么好人，我要是带着钱来，这荒山野岭的，你们再来个谋财害命，我上哪说理去？”安隆笑道。

“那不敢，不敢！我们不是坏人，真的不是！”三人连忙解释道。

“是这样的，只要我看到了借据，你们跟我一起去取钱，咱们一次结清！”安隆说道。

“哦，是这样啊，实话跟你说了吧，借据不在我们身上，我们只是负责催债的，只要看到钱，我打电话联系上头，他们会派人来跟你交易的。”黑老大解释道。

“那你现在打电话吧。”安隆说道。

“行行！那咱们先下山吧，这太冷了！”黑老大吸溜着鼻涕说道。

滨城城郊，距离加油站五百米外的一间小饭馆，安隆见到了宏达信贷的业务员，一个文质彬彬，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黑老大把安隆领到地方就溜了，为了赔罪还给安隆点了一桌子好菜，可惜安隆没什么胃口。

“你好，我是宏达信贷的业务员，很高兴为您服务。”眼镜男站起身来向安隆伸出手，语气很官方，连表情都很官方，冰冷得像个机器人，这就是那个最初给他打过电话的人。

安隆看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握手，一想到自己之前被整得那么惨，就无法客气地跟他好好说话。

“干这种缺德事，怎么还装得像个人似的，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眼镜男并不觉得尴尬，他坐下来，一扶眼镜，抬头面带微笑地看着安隆说道：“良心？值几个钱？人活在世上，无非就是名利二字，我付出努力得到回报，这并不可耻，愤怒只是弱者卑微的表现，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坑在那里，是你自己跳进来的。”

“放屁！我是被你们坑的！借钱的人不是我，你们凭什么来害我？！”安隆啪地一拍桌子，没控制住力量，竟然将桌子拍裂了，眼镜男惊了一下，但并未表现得很明显。

“遇人不淑，这是你的问题。”眼镜男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