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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罗桑心里有一番计较，也就没有把阿爷说的亲事放在心上，根本没去关心和杨家的亲事，哪知道她这边没有放在心里，可转眼的杨家下聘的人便来了。　　　　这杨家给的聘礼和罗阿爷想的一般，很是丰厚，就是这一份聘礼拆成两份嫁妆，都完全足够了。　　　　“阿爷，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成亲，我嫁出去了我阿爹怎么办啊？”现在可是农忙时节了，慢慢到了四月五月只会更忙，那时候不说大伯了便是大伯娘阿娘也跟跟着下地干活，到时候阿爹可怎么办。　　　　“你不想成亲？这亲事是你不想就能算的？二丫头，你自小就是个不知道分寸的，以前有你阿爹宠着护着，现在老二自己都成了家里拖累了，你还不懂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罗阿爷也不想再好声好气的劝人了，反正这孙女嫁出去了也就和家里没几分关系了，她咋看自己都是一样的。　　　　而且老二现在有个疯病，说倒就倒的，她以为她推了杨家的亲事，她还能找个更好的人家啊！想到自己二儿子如今的情况，罗阿爷对自己这个孙女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只觉得这个孙女蠢笨，一点也不知道好歹。　　　　罗阿爷心里不舒服，脸上自然也没有好脸色，一点没客气的继续说道：“你阿爹如今成了那个样子，你若是想要他以后过得安心，你就别闹了，听话嫁到杨家去，日后多为家里想想，你阿爹阿娘也能过点好日子。　　　　哼！自己不知道算算啊，这才一个月呢，白花了家里多少银子了啊。”直接甩手坐到了自己那张躺椅上，罗阿爷抽着水烟，一副不欲再多话的样子。　　　　阿爷最后那句话虽然说得很轻，可罗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阿爷就是为了让自己听到才用了那不大不小刚好足够让自己听清的声音。　　　　罗桑不傻，自然知道阿爷的话是什么意思，果然她猜的没错，因为她的沉默，第二日原本该改阿爹喝得汤药没了，吃饭时候自己去给阿爹盛饭，他们也不让。　　　　“阿爷，我嫁去杨家也可以，不过我不在了，我阿爹怎么办？”家里如今什么都是阿爷说了算，要是家里真的决定不给阿爹阿娘吃喝，自己根本没有办法。　　　　想到那个名声不好还和自己堂姐定过亲的杨家老三，罗桑是真的不想嫁到杨家去，可是如今她知道自己没法儿反抗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阿爷能为了堂弟做到这份上，阿爹可是他的亲儿子啊，他怎么能做的出来啊！　　　　“老二是我儿子，你嫁出去了这家里也不是没人了，有的是人照顾他，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看着自己孙女的态度变化，罗阿爷想着早知道这个丫头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之前何必顺着，直接断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吃食不就得了。　　　　“我知道了。”安静的应了自己阿爷的话，罗桑想回去好好地静静，可是刚走到阿爹他们房间，便听到自己阿娘在哭。　　　　“阿娘，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还哭上了，而且还是在阿爹这里。　　　　罗桑心里有些不开心，阿爹如今的情况他们可得小心，烦心的事儿最好不要让阿爹知道的太多了，否则对阿爹身体可没好处。　　　　“桑儿，他们太过分了！”思前想后，罗阿娘对杨家这门亲事也还算满意，今日杨家来下聘她也是经历的接待着杨家来的人，可是等杨家人走了，她准备清点一下杨家给的聘礼，哪知道大嫂不肯，他们一个人拦着帮着的，几下就把所有东西全都搬到桑儿阿爷房间里了。　　　　自己大哥大嫂做的这般明显，罗桑阿娘哪还有不明白的，他们这是准备明晃晃的抢桑儿的嫁妆了。　　　　罗桑今年才十七，之前又一直被阿爹啊娘护着，虽然不是有钱人家的娇小姐什么事儿都没经历过，可到底没有遇上过什么大事，她如今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尽力安慰自己爹娘道：“阿爹，阿娘，你们放心吧，姑娘家婚后日子过得怎么样，也不是全看嫁妆多少的，你看咱们村子的张婶，她嫁到咱们村子的时候她家里什么都没有给她，可她成亲后丈夫婆婆都对她好得很。　　　　相反的，村口的王家，他们家去年娶来的媳妇儿嫁过来的时候可带着几亩水田呢，可是村里谁不知道啊，那王家的儿子对他媳妇儿一点也不好，那王婶子也不像话尽护着儿子，骂自己儿媳妇儿可是一点不嘴软，可厉害得很。”　　　　“桑儿，这事儿你想得开阿娘想不开，以往是阿娘没用，什么都不敢去争，可是这事儿阿娘不能忍，阿娘什么苦什么委屈都能受，可是不能看着你受委屈。”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罗桑阿娘也不哭了，几下子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之后，就起身走了。　　　　罗桑一开始就顾着注意自己阿娘，这下看自己阿爹安静的不正常，好生注意之下才发现，阿爹他脸色难看得很，满脸胀红，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似的。　　　　“阿爹，你别着急，没事的没事的！”想到前两次自己阿爹发病时的情形，罗桑一颗心都掉到了嗓子眼，阿爹这个病应该是不能受气的，可不能让他太激动。　　　　“桑儿。”　　　　“阿爹！阿爹！”看到自己阿爹嘴边的白沫时，罗桑吓得直接叫了出来，也无心去向自己阿娘方才到底对阿爹说了什么，赶紧的跑出去叫人了。　　　　从房间跑出来的时候，罗桑阿娘就想好了，这人要脸树要皮，可是有些人如果不要脸了，你便也要不要脸才能去对付他！　　　　村里妇人最为拿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许多年了，罗桑阿娘是从来没有做过，如今为了自己女儿她准备豁出去了。　　　　罗桑家里在村子里的最后边儿，再往后一点儿便是村里后山了，他们家屋子周围还种了不好的果木树子，其中有棵好些年的老梨树。这棵梨树的主干长到了一人多高的地方便开始一分为二，树杈的地方很容易的便能扔根绳子上去。　　　　如今正是田地里活多的时候，现在这个时候，田间地里还有不少干活的人，罗家最近可让村里人看了不少的热闹，罗桑阿娘这么一哭便有人过来看，村里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看着不断地有人往罗桑家里来，这来的人就更多了。　　　　“我是个没本事又命不好的女人，丈夫突然发病遭难，女儿被自家人欺负，嫁妆都被人抢干净了，嫁过去了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了，我这个做人娘的没用，不能给女儿做主，我活着也没用了，死了算了，死了干净！”罗桑阿娘是什么性子，这村子没人不知道的，这罗家老二的媳妇儿性子可是最软最柔的，嫁到罗家许多年怕是就没有对自己公公婆婆说过一声不吧，如今竟然要上吊了，这罗老大他们那房是干了什么事儿，让一向逆来顺受的人都受不了了。　　　　罗家外面和里面也就是隔了一个院子，外面的东西他们自然是知道了，可是这里边儿还有个需要顾着的人呢，也只能让罗阿爷一个人出来了。　　　　看着罗桑阿娘竟然要在家门口上吊，罗桑阿爷气的差点想抓起旁边的木棒子打人！　　　　“你这个丢人东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赶紧给我进门去，你这是做啥你这是！”　　　　“我不要了！我连自己女儿的嫁妆都保不住我还要什么脸啊！乡亲们，你们得要评评理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事啊！”干脆一股脑的把自己女儿自己一家这些天的事儿全说了，罗桑阿娘是一点顾忌没有了，他们大房压根没有把他们当人，她何必还要但她们是一家人啊。　　　　这村里两兄弟为了争家产又打又闹的事儿，村里人都见的多了，不过像罗家这样给女儿换亲不说，还要把这人家婆家给的聘礼的人家可是不多。　　　　村里人的大多嘴碎，听着众人七嘴八道的说着，简直是说什么的都有，罗阿爷知道那些杨家给的聘礼他是没脸让珍儿出嫁的时候给抬走了。　　　　“说什么说，说什么说啊！这村子里哪家女儿的聘礼不是给家里儿子留着讨媳妇儿用的啊！怎么？桑儿不是文武他姐姐吗？她婆家给的聘金家里就动不得了吗？不只是桑儿，便是珍儿也是一样的，他们的嫁妆家里知道给置办，可她们也是罗家的女儿，婆家给的聘金是给罗家的不是给她们的，家里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爱面子的罗阿爷不得已说了这一番话之后，心里虽然怨极了罗桑阿娘，不过琢磨着自己方才的话却觉得有道理！　　　　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两个丫头的婆家都不错，家里根本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硬给备一份好嫁妆，反正亲事也定了杨家沈家也没有反悔的意思，嫁妆怎么样这婚事也黄不了了，那么干嘛不把杨家沈家给的聘金给自己孙子留着啊。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要死也别死在家门口，还不滚进去！你们也赶紧干你们的活去吧！”直接不搭理在自家门口的一大帮子人了，罗阿爷想着还好杨家给的东西全搬到自己屋子了，如今他是不会让谁给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