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力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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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伯侯府相较于承阳王府,自然格局小了很久,其实原姐儿都不该有自己的院子,便是赵觅祯的两个隔房的嫡表妹都没有,唯独赵觅祯特别,自然也是令忠伯侯府的姐儿们羡慕不已。 因为柳氏还未出月子,赵觅祯便是由赵懿之请自陪着去的,一同去的还有赵觅欢和赵觅静。 赵觅欢还是一如既往的包子脸,可爱的不得了,赵觅静倒是第一次见着了,从穿越过来快两个月的时间里,她这位如雷贯耳的庶妹倒与她想象中有所不同,不似她脑海里勾勒出的那副娇滴滴又张扬的形象,反而乖巧的坐在赵觅欢的身边,安静的坐着,很是收敛自己。 但是赵觅祯却不能对她放下心来。 一个女儿家,能和她的姨娘联起手来挑拨的他爹对原身冷淡,慢慢只看到赵觅静,也是很有本事的一位了。 赵觅祯便不似她那般正襟危坐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看到赵觅欢也跟着望过去。 “姐姐在看什么呀?” 她眨巴着眼睛,似乎特别好奇。 “呵呵。”赵觅祯伸手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什么也没看。” 倒叫赵觅静还偷偷摸摸的侧过来看了她一眼。 赵懿之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女儿何故别突然下了帖子请回娘家,他虽知道女儿无辜,但却不能不顾两家情面,却又怕女儿吃亏,只能紧巴巴的跟着一起来回来。 赵觅祯没有想那么多,她向来对老年人的胃口,从小便扎堆在爷爷奶奶的社交圈子里,自然知道如何讨好他们的欢心,比如王妃,又比如静安长公主。 谁知道这个世界又有她把不准的脉呢—— 赵觅祯刚刚进了屋子,里面热闹的气氛顿时散开,忠伯侯府甚不到百年世家,家丁并不兴旺,显然此刻这样的场面就是为她准备,赵觅祯觉得这位老祖宗是把家里的女眷都给叫了回来吧? 不管心中如何腹诽,行礼也是无论如何不能忘记的,赵懿之携她和两位妹妹一同拜见太夫人,规规矩矩的磕了头。 太夫人六十多岁的模样,脸上的沟壑纵深,似乎年轻的时候吃了很多苦,一抬眼看能看多过往。她一见着赵懿之,似乎很高兴一般,一口一个好孙婿:“你岳父早就在书房等着你了,就盼着你来呢,你们爷们之间定也有很多话要讲,闻颂,还不快领着世子去书房。” 赵懿之神色微变,正欲开口,却感受到了身后女儿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他微微别过头,便见赵觅祯坦然的笑容。 赵懿之无奈,只能拱手道:“那就只能等会儿再来向太夫人请安了。” 待赵懿之一走,屋子里变得热闹起来,偏偏赵觅祯三人还跪在地上,小小的赵觅欢歪着头,不停的伸手揉脚,似乎很不舒服。 赵觅祯便有些恼了,这样的手段也太下作了,便是要为柳二夫人撑腰,就不能用些高明的招式吗? 一抬头,便瞧见那位坐在太夫人身边,笑容刺目的柳二夫人。 于是赵觅祯清了清喉咙,大声道:“太夫人万安。” 坐在椅子上的太夫人有一瞬间的忪怔,随即又被柳家几个妇人拉着讲话。 “太夫人,我们可以起了吗?” 赵觅祯又拔高了声量。 于是站在柳二夫人身前那位个子比较矮的红襟媳妇便皱着眉开口训话了:“太夫人在和柳二夫人讲着话,姑娘家怎么就能随意开口打断?在这大殿里贸然吵到了太夫人,这边是孝道?” 这种段位的人赵觅祯向来是不屑搭理的,她也不管那些人在说些什么有没有理他们,拉着赵觅欢赵觅静的手便自顾自站了起来。 那位年轻的媳妇再一次开了口:“太夫人还没有命你们起来,你们几个便站起来了?这便是承阳王府的规矩,简直太失礼了……” 这次没等及她把话讲完,赵觅祯便温柔笑道:“从筠,碧巧,叫李嬷嬷沈嬷嬷进来。” 从筠和碧巧自然赶紧去唤了,这时屋子里的人已经以匪夷所思的表情望向赵觅祯,连赵觅静也频频侧目,她向来是看不上这位嫡姐,既说不来婉转可人的话,也做不来八面玲珑的事,对付起来简直轻而易举,但自打那次病过之后,虽然一次也没有见着,却已经白白让她姨娘在世子爷面前丢了脸,还让世子爷对她也极为不满。 可现在这位嫡姐,明显是不一样了。且以往这个时候,她怕早就被这些小媳妇给说教的哭出来,哪有这么镇定的表情呢? 赵觅祯没能知晓赵觅静的心思,只微笑地见沈嬷嬷李嬷嬷进了门向赵觅祯问了安太夫人问了安,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 “把那个人给我抓起来,”赵觅祯的表情似乎带着三分恶意,声音却清冽干净,手指明明白白就指向之前那个说话的妇人,“掌嘴三十。” 那妇人手足无措,顿时慌乱了起来,大声呼唤着“太夫人救命”,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两个又壮又有力的嬷嬷扯着,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 柳二夫人一副惊骇的表情盯着她,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太夫人显然也是被这样鲁莽而嚣张的举动吓住了,她气的手指直抖:“这是在干什么?!快给我住手!祯儿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欺负我一个老人家吗?” 赵觅祯微微一笑:“祯儿这是为着太夫人想才这样呢。这位不知道是哪个牌面的人,口口声声说着承阳王府的家教,承阳王府的家教连陛下都没有说不好的,哪里轮的上她呢?祯儿这是为了她好呢,常伴太夫人身边的,犯了这样的口忌,万一别人说是太夫人教唆的,这不是冤枉吗?忠伯侯府世家忠良,哪有污蔑宗室家教这样的事情呢?可闹到御前便不晓得陛下会不会这样想了。”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裸的威胁! 柳二夫人皱了皱眉,这简直是打给她看的!她只得咳了声,装作事不关己状,淡然道:“虽是这样,也不能当着太夫人的面这样折辱你的长辈,太夫人年纪大了,哪经得起这样的吓唬呢?再者说,安靖伯的三太太按理说也是你的长辈,说了错处便提醒一二又如何?这几个嬷嬷也是胆大妄为,这样不敬的事情也能任何你胡乱,便是我也不能轻饶!” 她说着,便开始招呼着小厮,要将那两个嬷嬷拿下。 赵觅祯慢条斯理道:“这两位嬷嬷是淑妃娘娘前些日子赐于祯儿,原是宫里有品级的,想着祯儿这段时间总是不好,便心疼祯儿,留在祯儿身边照顾着,谁知道呢,便在今日就成了这样的乱子。二婶娘倒也提醒我了,祯儿还得让嬷嬷们进宫回话呢,幸而今日有这两位嬷嬷在,才没铸成大错呢,祯儿还得求着淑妃娘娘赏赐一二才行!” 这话说的明目张胆,就差没说“她与淑妃娘娘不和”了,柳二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真是放肆!”柳二夫人这时才突然发作起来。她原本想着的计划似乎被这个胆大妄为的侄女搅了一团乱,现在才想起来要收拾她,但是话里也不如从前那么强硬一般,“你便是承阳世子的嫡女,我这个做婶娘,还不能教育你了?淑妃娘娘与世子妃娘娘平日里如何待你,你岂会不知道?我看你也是缺少了管教,还这般惹得太夫人生气!” 说罢,便招手让几个婆子上前,口里还义正言辞地道:“婶娘也是为你好罢了,你便留在太夫人身边为太夫人抄经诵佛,为你今日犯下的错误谢罪。” 柳二夫人洋洋得意,她早就想好了,让太夫人下了帖子叫赵觅祯回忠伯侯府,再借口太夫人想念,留在侯府,还不仍由自己揉搓? 到时候便是谁也说不过去一个孝字,且还有自己在跟前,王妃也不敢说些什么。 且见今日这局面,那安靖伯府的三房太太脸都快被打烂了,这样好的把柄,岂有放过的道理? 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那几个婆子正要伸手去碰赵觅祯,赵觅祯却突然眼珠一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觅欢不知所以,却见姐姐倒在地上立马哭起来,赵觅静也连忙蹲下做担忧的模样,却是让自己的耳边发挡住脸,若有所思。 太夫人便吓坏了:“这是怎么了?祯儿?快叫太医!” 屋子里顿时乱做一团。 柳二夫人也是呆滞,顿时又反应了过来,跟着太夫人喊了几声太医。倒是一直不吭声做菩萨状的柳大夫人低头看着倒地昏迷的赵觅祯,表情显得有些放松。 赵懿之很快从书房找了过来,见了这个模样的赵觅祯,怒火渐渐腾起,顾不得其他便抱着赵觅祯匆匆去了柳大夫人的卧室。 赵觅祯在那几位太医密切的交谈下“悠悠转醒”,从筠和碧巧连忙递水,赵觅祯抿了口茶的时间,赵懿之已经从门口进来,跟着来的还有她只见过一次面的承阳王爷,她的便宜爷爷。 “可好些了?”王爷有些担忧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若是不舒服便讲,你祖母身子弱,我便让她在家里等着,太医说你已无大碍,我便已经回报回家免得她担心。” 他自顾自的说完,又眼巴巴的看着赵觅祯,赵觅祯只能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祯儿已无事了,倒是祯儿这心里还难受着。祯儿只想回家。” “那便回家。”他大手一挥,命碧巧和从筠搀着她,二门上浩浩荡荡的三架马车,看起来极为壮观。 翌日,莱国公及静安长公主等一众公主县主上表柳徐氏言行跋扈,欺辱宗室小辈。洋洋洒洒,有理有据,又惊了临安城不小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