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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吏部尚书把控着官员的升迁，能够到了皇帝跟前的，基本上都已经经过了吏部的筛选，想要从这群人中挑选出能为陈烨卖命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太子如今，需要一名老师，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按照如今太子殿下的年纪，新的少傅您是想要从几位尚书里挑？”阿玘沉思片刻，葱白的指尖按压着眉心，“吏部尚书如今站了三皇子，户部尚书还在犹豫，不过那是个见风使舵的，靠不住。剩下的对太子的帮助不大，加上这层身份也毫无作用，倒不如儿臣向父皇推荐一人。”

“太学博士，王恒之。”

“朕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已经六十八高龄了，让他做太子少傅……”

“正因为他的高龄，才对太子有益。”阿玘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上了台阶，站在案前低声说道，“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太子没有过错就不能改立，捍卫这一点的人，最坚定的，都在太学。”

“如今朝上这么多新晋官员，无论是太子党还是三皇子党，虽然大部分经过吏部的手，可一半以上都师从太学博士王恒之，这就是殿下的人脉。现在的尚书们过不了几年就要入土，新晋的这批才是能让太子殿下用得上的利刃，都是太子殿下需要养起来的羽翼。王恒之还能再撑五六年，烨儿要是能用好他，就算先成了第一步。”

最重要的是，想要让陈烨安稳的坐在皇位上，三皇子就得永无翻身之日。

陈烨只能看见两人在说些什么，具体内容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镇南王要从边关回来的消息，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等到阿玘和皇帝之间的谈话结束了，他才有些懵的回过神来。

“皇姐，你和父皇说了什么？”

两人退出了御书房，陈烨才小声的开口问阿玘。

“烨儿，你需要快些长大了。”阿玘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倒是看了看已经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今日三皇子是不是入宫了？”

“嗯，去见他的母妃去了。”

“烨儿，我们的母后，已经不在了。”阿玘偏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这个少年。

他的脸还有些稚气，胸口绣着的行龙也只是看上去张牙舞爪，在阿玘看来还是不堪一击。如今大周表面上看起来是很繁华，可是内里却有无数的蛀虫不断蚕食着，消耗着。无论是登基之前还是登基之后，他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很多的事情需要做。

“等年后你搬出宫去，就要开始积极和朝臣们联系了。”阿玘和陈烨缓步朝宫门走去，她的声音平淡，在这个冬日里显得格外的冰冷，“我们只能靠自己，顾家也会帮你，可这远远不够。”

“烨儿明白。”陈烨的胸口憋了一口气，想要呼出来，却卡在了喉咙里，把他的脸憋得泛红。

“镇南王回来，不要怕。”眼见宫门已经快要到了，阿玘转过身来，正视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那是你迟早要驾驭的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陈烨本来有些慌乱的心情好像被她这句不咸不淡的话抚平了，他突然笑了，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朝阿玘拱手一拜：“皇姐，烨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