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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微微一惊，而后转过身，向来人施礼应是——站在和样建筑濡缘上的人正是萱。

“阿萱？”佐助仔细打量了她一阵才道，“你这家伙是打算彻底抛掉忍者的身份么——居然穿成这样子。”

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浴衣，款式非常寻常，下摆长度至小腿，没有封印着各种物品的宽大振袖，原先佩戴的护腕护肘之类也都不见踪影，曾经盘起的长发则被放了下来，随意地用一根白色发带束在肩后，就连脚底下踩的鞋子都由忍靴换成了木屐，半点也看不出忍者的样子来。

“彻底抛掉倒不至于。”萱闻言微微一笑，“只是，我这次闲下来的时间，恐怕确实会前所未有地长久。”

“听阿樱说……”佐助缓步走进院子，“你似乎在等我来？”

“是啊——你把团藏干掉了吧？”萱对着他的写轮眼，挑了挑眉，“现在还开着写轮眼，是因为瞳力消耗过大，已经濒临失明了吧？”

“你不用说我冲动。”佐助回想起来当时见到的景象，眼中仍是寒芒涌动，“我实在忍不住。”

“没说你冲动，换了我，我也忍不住。”萱发出一声轻笑，“只是这样一来有点可惜了，恐怕鸢这时候才刚刚完全相信你打算和木叶，和忍界对着干。”

“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待在晓和那家伙虚与委蛇了不是么？”佐助不以为意地道，“能挖的基本都挖出来了——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瓶子丢给萱。

瓶里是一团惨白的不明物。

“白绝的碎块？你还真把这东西带来了。”萱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唉，可惜晚了点，我自己已经搞到手了呢。”

“……那你不早说。”

“哪儿有机会说，而且这东西起码现在还是多多益善的——好了，我就不说废话了，我知道你来了最希望看到的是谁。”萱摇了摇头，将瓶子在濡缘一侧放下，转身向通往二楼的木阶走过去，“我也等着呢，你过来之后，就可以准备手术了。”

“你要为我和鼬换眼睛？”佐助有些怀疑地道，“我并不记得……你和阿樱一样学习了医疗忍术。”

“不是我，是阿铃——”萱头也不回地答道，“比起我这个半吊子，她才是专职的医生。”

“刚才那女孩儿吗？她是什么人？”

“阿铃是宇都宫的后裔，宇都宫则是天华宗家的臣属。”萱解释道，“换言之，她是我的部下——很可靠，放心吧。”

“这样……啊。”佐助顿了一顿，“你对写轮眼……”

“包括没有开眼的宇智波族人在内的无数忍者，都认为写轮眼的诞生源于对力量的追逐，或是对敌人的憎恨……其实不然，它的觉醒实际上是源自于无法守护的悔恨，与之相应，永恒万花筒得以成就的最终条件，应当也并非「兄弟的眼睛」，而是「愿意为兄弟付出己之光明的深厚情义」。”

说着话，她已经上到了二楼，在一扇门前停步。

“你和鼬，或许能够成为宇智波当中第一对同时成就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兄弟吧。”她最后总结性地道，然后拉开了房门，弯身脱掉足下的木屐，走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中是如何五味杂陈。

真的是……第一对兄弟啊。

“我——”佐助脱掉忍靴，正欲迈步，却猛地感到浑身僵硬，连同思维也一并停止了。

萱已经在榻榻米上跪坐下来，而在她身前，一个黑发青年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宇智波鼬。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佐助才终于回过神来，有些艰难地迈步走了进去。

他走得很慢，动作甚至仍有着几分僵硬凝涩之感。

最后，他停在萱身侧，慢慢地坐了下来。

“我知道，鼬他所希望的就是在看到你变得足够强了之后，安心把宇智波荣耀的名号托付给你，让你成为杀掉了木叶S级叛忍宇智波鼬的英雄回到木叶，而将一切的秘密带到坟墓里面去。”

“但是啊……我终究……”

萱轻声说着，却没有偏过头，只是痴痴地望着双目紧闭的鼬，佐助亦如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只是将目光停驻在了青年的脸上。

这接近十年的时光来，他第一次，这样近，这样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两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已经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