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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蛤蟆看到的正是那个俏寡妇，而且是原汁原味的俏寡妇，纤缕未着，就那么窈窕着，荡漾着走了出来。

那时候的小蛤蟆青春年少，每天有使不完的劲，每个早上醒来时，都坚硬如铁。可是在那个压抑的年代，又是在农村，别说搞对象了，就是和女孩子说个话，都会被指指点点。所以看到那白晃晃的一片，自然如遭重击一般，抵挡不过。

寡妇听到来人大叫，才抬起头来。当发现进到屋里的不是何大蛤蟆的时候，也有点慌神，想捂住关键部分。但是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小蛤蟆就跑了出去，很快寡妇又镇定下来，老何也已经进屋了。

想起来刚才那孩子的样子，寡妇乐的风摆杨柳，明知故问的打趣老何，刚才那小子是你儿子？

老何说，可不是呗，没出息的东西，大半夜来搅我好事。不管他，咱们接着来！说着搂起寡妇往卧室走去。

跑出来的小蛤蟆像疯了一样，也不管小跟班能不能撵上，自顾往前冲刺，直到精疲力尽后方才停了下来。等小蛤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转了好些圈，才算把呼吸平稳下来，这时小跟班刚呼哧喘气的跟上来。

这天，小蛤蟆的一个小跟班报到的晚了，惹小蛤蟆生气。小蛤蟆责问，为什么来晚了。那个小跟班说，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老柳头家正在家里教小孙子读书，读到精彩处，就站住听了一会儿，就这样耽误了。

小蛤蟆一听更加生气了，书不是都抄了吗？怎么还有？走，带我去看看！

原来这个小跟班家里穷，上不起学，经常去老柳家偷听老柳给小孙子读书，就这样学一点。但是这次，小蛤蟆真是神经过敏。其实那天老柳头读的是***的《湖南农民运动调查报告》。

别的书被抄走了，这书读读让小孩子学一下也挺好的。这可不是一般的书，它的思想内涵极其深刻，其方法论也很实用，里边包含了政治的、经济的、军事的各种组织方法。老柳是很崇拜***的。

到了柳泉生的家，小蛤蟆一脚就踹开了门。柳泉生早已经知道，那天惹下的祸端今天该应验了。

不由分说，将柳泉生连推带搡带到了院子里。小蛤蟆拉了一把椅子，跳上去坐到椅子背上，居高临下地审问柳泉生。

“为什么要私藏？”小蛤蟆大声问道。

“没有私藏。现在我看的都是***的书。”柳泉生不屑地看着小蛤蟆。

小蛤蟆显然不相信，手一挥，手下人就开始搜。可是搜了半天，还真没搜出什么东西来。全是毛选啊，资本论啊，***语录啊，这类的书。

小蛤蟆有点失望，突然想起柳泉生在书签上写的咒何大蛤蟆的话，忍不住凑到老柳的耳边低声说：

你那天咒我老爹死，为什么这么狠毒？

老柳很认真的看了小蛤蟆一眼，不由得生出了一点怜悯之心，用更低的声音回了一句：你赶紧去看看你爹吧。

小蛤蟆只觉得这句话像咒语一般，每个字都嗡嗡的震耳欲聋。他后来回想起那天的事，怎么都想不通，一个人那么小声的说话，竟然有振聋发聩的威力。

小蛤蟆飞奔回家的时候，正好听到娘的嚎啕。原来早上小蛤蟆刚出家门，他爹大蛤蟆就被人用马车拉了进来，来的人也不言语，将大蛤蟆卸下来就走了。

小蛤蟆娘赶紧把何大蛤蟆弄到屋里炕上，这时的何大蛤蟆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女人给大蛤蟆倒了碗水，大蛤蟆已经喝不进去了，女人有点手足无措，要给大蛤蟆找大夫来。何大蛤蟆说话了。

“孩儿他娘，别忙活了，就几句话。一啊，对不住你啊，你是个好女人，可是我不是东西啊，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二啊，小蛤蟆让我给耽误了，你得想法让他走正道啊，不能学我啊……”还没说完，何大蛤蟆头一歪，死了！

就是这个时候，小蛤蟆闯了进来。

多少年后，小蛤蟆已经是知名的乡镇企业家了，但是他仍然对柳泉生非常敬畏，也再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

太爷爷给我讲着这些陈年旧事，车也快到柳泉生家了。

“章爷爷，到了，请下车。”小柳很有礼貌的给我们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