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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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四妃不敢怠慢,所以几乎都是轻装简行坐的软轿,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这其中除了锦妃,容瑾三人都是只带了贴身的大宫女。而锦妃身边除了几名宫女太监,还跟着一名嬷嬷,那嬷嬷容瑾三人都认识,那是太后身边的常嬷嬷,想来是给锦妃压阵的。
虽说都位列四妃,然而品阶却也有高低之分。锦妃为四妃之首,容瑾次之,其后便是敏妃,淑妃。所以她们到了祁云阁主殿时的座位便是以锦妃居上首左位,容瑾居右位,锦妃之下是敏妃,而容瑾下首是淑妃,大宁以左为尊。
容瑾等人刚刚坐下,那常嬷嬷便从锦妃身后上前一步说到:
“请各位娘娘安。奴婢奉太后懿旨,前来督案。太后娘娘懿旨,兰贵人有孕本是喜事,但如今有人大逆不道竟敢谋害皇嗣,这件事须得彻查,然而如今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这件事便有四位娘娘协同处理。”
“是。”
容瑾等人恭敬地答到。
那常嬷嬷见此不可见闻地点了点头。随后脸上的笑容一收,神色严肃高声喊到:
“来人,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身材高大的嬷嬷便将一身穿翠色衫的女子押了进来,那女子头发凌乱,神色慌张,因嘴里塞着布说不出话发出呜咽之声,身子在不住地挣扎,看起来十分狼狈,众人一瞧这不就是宁嫔吗。除了宁嫔之外,还有个宫女,低着头,恭谨地走了进来,这宫女一进来便跪在了宁嫔身边。
常嬷嬷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将宁嫔嘴里的布拿走,按住她的两个嬷嬷也松了手。那宁嫔手和嘴得了自由,一下子五体投地地拜倒而下,嘴里高声呼叫到:
“娘娘,臣妾冤枉,臣妾没有推兰贵人,娘娘臣妾冤枉,臣妾冤枉……”
“啪……”
宁嫔的话被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吓的停了,她抬头看去,只见上首坐着一个美丽至极的女人,但此时美人如玉般的脸庞,脸色铁青,目光像刀一样刮在她的身上赫然就是锦妃。
“大胆,本宫还没有问你话,谁准你开口说话的,目与尊卑,不守规矩成何体统。来人,给本宫掌嘴。”
锦妃见宁嫔如此模样,很是厌恶,那眼神就跟看着什么秽物一般。
“娘娘且慢。”
就在宫人伸手刚要落下之时,淑妃开了口,见那宫人停住了挥巴掌的手,淑妃舒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锦妃,语气温柔地说到:
“锦妃姐姐,这嬷嬷,手劲颇大,这巴掌若是扇下,怕是今日这事就处理不完了。”
锦妃闻言有些不满,但还是挥了挥手,让那宫人退下听从了淑妃的劝告,毕竟人要是有个什么说不定就赖在她的身上了。来之前她答应了姨母不能惹一身骚回去的。
锦妃厌恶地看了宁嫔一眼,然后说到:
“说说吧,怎么回事,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谋害皇嗣。”
最后皇嗣两个字被锦妃咬的格外重,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容瑾见锦妃这样表现,用帕子遮了遮唇悄悄勾了勾唇角。说起皇嗣二字,这锦妃语气里的妒忌藏都藏不住,这太后倒是聪明的很,怎么教了三年就教出个这样的锦妃。这是故意的还是锦妃本就是蠢?容瑾对此画上了一个问号。
“锦妃娘娘,臣妾真的没有谋害皇嗣,臣妾没有推兰贵人。”
有了刚才差点挨打的事,宁嫔不敢再高呼冤枉了,只是低着头,哀声啜泣地答到。
“没有?你说。”
见宁嫔一副这模样锦妃实在不想再看到她,实在觉得碍眼,便看向跪在一边的宫女。
那宫女听到锦妃的问话,身子不易察觉地抖了抖,而后,抬起头,低垂着通红的眼,然后答到:
“回锦妃娘娘的话,今日宁嫔主子来祁云阁看我家贵人,而后便说要陪贵人出去散散步,就带了奴婢几人去了小园林。谁知到了小园林不久,宁嫔主子就动手推倒我家贵人。幸而贵人有孕,奴婢几人不敢大意,见情况不对,便及时垫在了贵人身下,不然贵人此时危矣。”
宫女说话伶俐三两句便说清楚了,比之宁嫔的狼狈除了眼眶微红倒是没有其他。容瑾见此,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下边跪着的宫女,兰贵人不简单,身边的宫女也不简单啊。
“宁嫔,你还有什么话说?”
锦妃指着宁嫔,怒火冲天,这宁嫔虽不是她们指使的,但委实有些没用。怎么动手的时候不下死手,直接弄掉兰贵人那贱人肚子里的那块肉,真是废物。
“娘娘,臣妾冤枉芳月你胡说,明明是今日我去看兰贵人时,她说怀孕之后总是感觉疲乏,胸闷,我才提议出去散步的,当时你也在场。而且在小园林时,我也没有推她,我不知道兰贵人是如何摔倒的,请娘娘明查。”
“娘娘,宁嫔主子推我家贵人,不是奴婢一人看到的,随行的宫人都看见了,还有小园林扫洒的宫人也都看见了,他们都可以作证,奴婢没有撒谎。”
“你胡说,我没有推兰贵人?娘娘,我与兰贵人自小一起长大,未进宫前就是闺中密友,手帕之交。她怀有龙嗣,我自是替她高兴怎么会害她,请娘娘明查。”
宁嫔此时已经从惊吓中回过了身,神色不似刚才那般慌张,如今说起话来也是条理清晰。
“娘娘,明查,宁嫔主子推我家贵人,是所有人都看的。宁嫔主子你说你没有推我家贵人,那奴婢想要问一问,在我家贵人摔倒时,你为什么是将手伸向我贵人的,难不成我家贵人身上有灰,你在为她掸灰?”
“我……”
那芳月说到后面已是语带讽刺,宁嫔没想到芳月会如此伶牙俐齿,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晴月说的没错,她当时伸手的确是想为兰贵人掸东西,但这掸的不是灰而是一只虫,兰贵人怕虫,这件事,没人比她清楚,所以她看见兰贵人身上有虫才会出手,可没想到,如今这实话说来她都不信。
她此时已然明白,这分明是为她设了一个局,一个简单到粗糙的局,可是她还是钻了进去,而这设局之人就是她那好姐妹兰贵人,她从没想到,兰贵人竟是要置她与死地,她竟是如此恨她,或许也是怕她。想着宁嫔眼神晦暗,夹杂着一丝嘲讽,这如今对她来说是个死局了。想着宁嫔一阵绝望,今日就是她丧命之时吗?
“怎么宁嫔主子没话说了吗?娘娘,宁嫔谋害我家贵人,请娘娘明查,为我家贵人主持公道。”
那芳月恨恨地看向宁嫔,神情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宁嫔见此,神色衰败,看了芳月一眼,眼中突然冒出一种孤注一掷,临死之前奋力一搏的绝望。
“容妃姐姐,你笑什么?”
正当宁嫔抬头要开口时,听到这话,抬头诧异地看向容瑾,果然见容瑾用帕子捂住嘴笑的正欢,眉眼之中全是笑意。
“这祁云阁里,今日比唱大戏都还精彩,本宫瞧着高兴啊。”
敏妃见容瑾如此,心中怒火直冒,她最讨厌的就是容瑾这幅模样,阴阳怪气,让她想起了那两次在她手上的吃的亏。想着敏妃侧了侧头见锦妃黑着脸,神情也是十分恼怒,便直了直身子,好似有了底气般开口:
“容妃姐姐,这是宫里不是戏园子,如今咱们审问的是宁嫔谋害皇嗣,你当是看大戏,容妃姐姐莫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不把太后太放在眼里?”
容瑾一听,看了看敏妃,然后笑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