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力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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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接下黄伏清抛出的这一招呢?
王美兰想不通,也许自己应该不咸不淡地答上一句,好听听这黄伏清有什么下文:
“哦……哦,我家老甄啊,又去开战斗机了”
王美兰这话刚一落地,黄伏清差点笑喷了,他原本就想寒暄两句,等她回答了再进入正题,没成想王美兰来了这么一句……
到底是个农村妇女,王美兰撒谎也不按常理出牌,她家老甄哪里是开战斗机的,明明就是飞机修理厂修飞机的……
可黄伏清明白,现在正是王美兰肚子里孩子命悬一线的时刻,笑,那是绝对不行的。
他清了清喉咙:“王美兰,人家这两位也是职责所在,计生干部本身就是抓计划生育的,你成天挺着肚子在外面晃,人家看到了如果不管,是会被追究责任的”
听了这话,王美兰心说完了,这个黄伏清平日里看起来人挺实在,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自保……
她想到这里,又开始嚎啕大哭,听到她哭,黄伏清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非但没有上去哄,还一个劲儿在旁边瞪着一双牛眼使眼色,让王美兰使点儿劲儿,再使点儿劲……
王美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那声音穿透了产房的大门,传进了妇产科主任的耳朵里。
“这今天是怎么了,产房里这个黄局长的儿媳妇鬼哭狼嚎也就罢了,这产房外面怎么也哭得这么厉害,小张,你去看看”
小张就是刚才值班的护士,这一中午把她折腾的正没好气呢,这会又让她出来管这闲事,自然是气上加气。
“干嘛呢,这是医院,成何体统啊!”
看到护士出来,黄伏清一双牛眼瞪得更大了,他赶紧跑上去:护士,护士,你看这个产妇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八成快生了,您给推进去看看吧
王美兰这才明白过来,只见她一手拄腰,一手搭在肚子上,俩腿叉着,一边哭一边呻吟:“护士,护士,我这腰,我这腰就要断了,疼的我实在忍不住哭……”
正说着,王美兰肚子里的孩子猛地翻了个跟头,又上下窜了两下子,跟他的妈妈来了个完美的配合,弄得小护士也是慌了神,连忙扶起王美兰往产房里走。
看到这局面,外面的两个计生干部可就不干了,赶紧跑上去阻拦。
“这可不行,她这是超生,我们是带她来做引产的”
小护士这会已经气炸了,冲着两个计生干部大骂:你们他妈的有人性吗,告你们,这孩子可已经露头了,你们再引产那就是杀人,还有啊这产妇是急产,出个三长两短,你们等着吃牢饭吧!
到底是部队医院的护士,说话铿锵有力,吓得那俩计生干部不敢说话了。
说完,小护士继续扶着王美兰往里走,可两个计生干部锲而不舍,追着要抢下王美兰。
眼看着四个人就要走进产房大门了,黄伏清站了起来,一把把两个计生干部薅了回来:
“我说你俩,大老爷们进产房,我告你们啊,别人我不管,我媳妇就在里面光着屁股呢,你们进去一个给我试试!”
俩人对视了一眼,心想确实有点不合适,也就没有再追,不过临了还是放下一句话:我们手续证明都齐全,如果孩子还没露头,必须要打引产针!
就这样,王美兰也上了产床,就在刘霞身边,刘霞一看熟人来了,心里顿时踏实了,也不哭闹了,两人甚至光着屁股在产床上相视一笑。
小护士告诉正在接生的妇产科主任,王美兰是超生,外面有俩计生干部让打引产针。
听了这话,王美兰还没说什么,刘霞不干了……
“不行,我告诉你们,你们谁敢,我就不生了,憋死我或者憋死我儿子,我公公拿你们院长是问!”
妇产科主任这下可挠头了,王美兰自打进来就没有半点要生产的样子,刚才是做戏那是肯定的。这外面两个计生干部要给产妇打引产针,里面刘霞说自己不生了,要真是出个什么差错,这没准就是四条命……
危急关头,妇产科主任明白,自己必须拿出个决断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招了招手,示意护士长到跟前来,小声跟她耳语了几句。
护士长心领神会,转身出了产房。
见护士长出来了,门外正在等候着的计生干部和黄伏清全都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