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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柔止心想都这个时刻了，楚肆居然还在隐瞒，真可谓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听谁说的又何妨？事情已经被揭穿你还装什么装？”

楚肆哑然失笑，“那你说说看，我与谁定了亲？”

“王爷，你非要我说出来才肯承认吗？”江柔止道，“依我看，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夜就要深了，我刚病愈，若王爷无甚么要事，我就告退了。”

江柔止说罢转身要走，楚肆扳过她的肩膀，把她拢到自己的对面。江柔止觉得此夜真是个委屈的夜晚，她直委屈的眼圈儿都要红了，“我在赏花盛会上亲耳听见那将军府小姐，差那伙计说的，岂能有假！你莫要骗我了，这世上是断然没有哪个清白姑娘愿意拿这等大事作玩笑话讲的……”

她说着说着，泪水就在眼眶里打了转。她不晓得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在家时，遑论她受了多重的伤，也未曾这样过。她觉得自己现在委实太软弱了，想挣开楚肆的手，但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止儿。”楚肆伸出手，温柔的抹掉了江柔止滑至嘴角的泪水，“我从未与任何人定过任何亲事，那赏花盛会上的话，哪里可信呢？”

江柔止听着楚肆的话，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楚肆低下头来与她对视，她转过脸，逃开了他的目光。

“止儿，你看着我，你看我有没有骗你。”

江柔止不愿看他，直直别过头去。楚肆捏过她尖俏俏的下巴，迫使江柔止直视自己。

一抬头，江柔止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这么深邃，这么璀璨，就好像有整条银河，从他眼眸里流过。她定着神，望着楚肆的眼眸，那眼睛深处，竟然是浓墨重彩的喜欢。

不是家国大爱，不是山川湖海。

是喜欢。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楚肆的嗓音低沉而魅惑，江柔止微微恍惚，“止儿，若我一早知道南边的锦城山有你，我才不要这锦绣长安。”

江柔止破涕为笑，任由楚肆将自己拥进怀里，任由着自己周身的寒冷逐渐消失。她闭上眼睛，深夜的春风像是耳畔温柔的呼吸，楚肆身上独有的气息就飘散在她的身边，有一种真实的依恋在深夜里蔓延开来。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时光的慢慢流动，感受着恍惚的此刻。难能时光像场大梦。

“江柔止，止儿？难道你觉得，这一切属于你吗？”一个声音在江柔止的脑海里倏地响起，她头针扎似的疼。

“你能忘记阿池吗？你能开始新的生活吗？”

江柔止猛的睁开眼睛，那声音也一下子从脑海里消失。

她推开楚肆，退后了几步整了整衣裳，“我……我先走了。太晚了我回屋睡觉了！！”

江柔止说罢匆匆跑下桥，“零儿，走啦走啦！”

“止儿！”楚肆在后面喊着，“我是真的喜欢你！”

江柔止驻足，回头看他。楚肆的身影在桥上披了月光，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竟有些温润如玉的意味。

江柔止看向他，咽下了就快脱口而出的那句我也是，拉上零儿，径直跑回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