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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是这样吗？对莫长青的偏爱，完全只是因为陈疏桐吗？沉岩越是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就越是不清楚自己的内心，他曾经的确那样劝过自己，把莫长青当成陈疏桐，曾经的心心恋恋，变成如今的相敬相守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她还在自己身边。

但是相处的时间越久，沉岩就越是意识到莫长青不是陈疏桐，尽管这一魂让他活过来了，但他依旧还是莫长青。

尽管他依旧还是莫长青，沉岩依旧还是疼他，并且习惯他在自己身边陪伴，天下最难以摸透的是人心，而最难懂得的，是己心。

“沉岩，你很爱陈疏桐对不对？你很想念她是不是？可是你怎么都不想想我呢？我不是她的替身，我是莫长青，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泪水自眼角流出，滑落到嘴边，莫长青自认为自小到大没有经受过什么挫折和磨难，更没有这么伤心过，却没想到，这些东西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全都找上来了，痛苦，失去，所有辛酸他尝了个遍。

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他宁可沉岩从来都没有对他好过，也不想要那种虚假的情感。

“我承认！”沉岩拉住要离开的莫长青，说话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因为想让梳桐的生命延续下去，才会恳求神主把她的一魂注入到你的身体里，可我也是真的想让你活下去，我也承认，最初，我的确是把你当成梳桐，但是从你进入到武神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也永远不会是她，长青，我没有让你当梳桐的替身，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想对我好？”莫长青狠狠甩开沉岩的手，在那一瞬间连自己的心都跟着疼：“想对我好就是一直瞒着我？想对我好就是我连一句实话都听不到？我傻乎乎地以为你就是因为喜欢我这个人才这样待我，没想到，原来是我自己太傻了，沉岩，我不会跟你回去，而且我还要继续为我兄长报仇，我现在不是在你的对立面吗？我知道你是武神，你不可能会纵容我这样下去，忍不了了，看不下去了你就杀了我呀，我不再活着，也就不会再这样恨下去，也就不会再有杀戮了。”

杀……又要走到这一步了吗？又要亲手杀了心里在意的人了吗？

莫长青不会知道，这番话与沉岩来说是多毒的毒药。

莫长青转身离开的时候，沉岩终于难平心中的伤痛，气血翻涌，血自心口向上冲击，最后“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血洒在地上，地上是一片黑红色的印记。

听到沉岩这边的声音，莫长青驻足，缓缓回头，他原本应该心如钢铁，却最终无法割去血肉。

终究还是人啊。

心毒……连心毒都是为她而生的，莫长青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个什么。

“你会死吗？”莫长青走到沉岩的面前：“因为心毒？”

“我的寿命早就大打折扣了，我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武神了，我本应该为了守护地界生灵而不顾一切，但现在我……”沉岩顿了顿，抹掉了唇上的血：“现在我竟想要纵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