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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长老此时看向李越的眼神，有着极其复杂的情感，有对李越此时清醒时所表现出来的从容、机敏的欣慰，有对这位天选魔尊未来的殷切期盼，也有回顾往事的无尽伤感。

他想起十五年前刚伸手从垂死的产妇身边抱起他的时候，那婴儿看向他的纯静如水的眼睛，想起护着婴儿在凌天持续不断的追杀中，没日没夜亡命一个多月才想起这孩子的名字都未曾起。

后来干脆也不再为他起什么名字，直接叫做无名。

可以说他有名，名为无名；也可以说他根本无名。

岳长老一度用劫数的说法来安慰自己，或许这就是这界天选魔尊的劫数，或许同样也是魔界的劫数。

既然是劫数，无论是尊主也好、自己也好、整个魔界也罢，都只能去承受，哪怕有恐惧、有委屈、有痛苦。

因为，这都是命数。

李越从隐面人那儿也听到过“命数”，他并不相信。

但在岳长老说起命数的时候，他却点了头，他不想戳破关于命数的说法，即便他认为是胡址，却是支撑岳长老这十多年意志的一根支柱。

“虽说与仙界合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总归能护尊主一时的安全，只要尊主安全了，后面的事情自然可以慢慢计议。”岳长老从最初时抗拒与仙界的这种合作，到如今看到了这种相互利用的合作也不是一无是处，确实经过了强烈的内心挣扎。

“此地并非如岳长老想像的那般安全。”一名白衣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冲岳长老与李越拱手行了仙界之礼：“在下仙界随使落尘，见过魔尊、见过岳长老。”

“原来是你！”李越腾地站了起来，这不就是当日在天瀑山脚与往生盟弟子叶功比试的时候，突然切换到离界，着了两次剑伤所遇到的落尘吗？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作碰到，看来两人真是跨界的缘分。

落尘早就认出了他，冲着李越微微一笑，透出些轻蔑。

“不知魔尊的功法神通，近来可有提升？”

什么意思？言语中传递的就是：你可是我手下败将，连一招都走不过的弱鸡，我可以给你时间，等你来挑战，不过我相信，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当然，这是李越自己理解的意思，或许落尘真的只是见面的客气话而已。

“有没有提升，本尊倒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本尊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本尊早晚会打败你！”李越少年好强心性，说出来的话有些恶狠狠的，还非常刻意强调了“本尊”的自称。

岳长老与常玉看着他们俩，表情有些怪怪的，也没搞懂这些突兀而出的、带着斗气的话，所要表达的意思。

落尘倒并不在意，仍是面如春风化雨般，微微一笑，又施了下仙礼：“魔尊既有此意，在下随时恭候。”

岳长老此时多少有些反应过来：“原来这位上仙与尊主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