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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欧洲假日(三)

作品:《 原生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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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边跪下一边帮爱德莱德松绑道。其余各人见状,犹豫了一会,也纷纷跪下求道:

“神父大人!请救救我们吧!”

爱德莱德抖掉身上的绳索,赶忙将众人扶起。他推推自己的单边眼镜,问道:

“告诉我,艾丽莎和卢克斯坦先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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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莎的模样变得愈来愈古怪,她的口里开始喃喃自语,体温变得愈来愈低,她的意识似乎正在不断丧失,但是力气却在不断增大。

布拉德紧紧地将女儿抱在怀中,不断哽咽着重复着同一句话。

“宝贝...不怕,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

“哦呀哦呀,还真是感人呢。但是,布拉德,再快点做些什么,小艾丽可是真的会变成那些怪物哦。”利特的手指向远处那个被艾丽莎认为是妈妈的蓝衣女子,如果她还能被认为是人的话。

看着女儿的意识不断被恶魔一点一点地侵蚀,布拉德心如刀绞。艾丽莎的牙齿已经变成了可怕的獠牙展露在外,锐利的齿锋将她的嘴唇磨出一道血痕。

布拉德知道现在艾丽莎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吸血冲动。他将艾丽莎从怀里抽出,用一种父亲望着女儿的深情轻轻抚摸着艾丽莎的头发。

“艾丽莎,我的艾丽莎...让爸爸再好好看一看你......对不起,爸爸没能保护好妈妈...但是你不要怕...爸爸不会让你受苦的...”

布拉德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大半个脖子对着艾丽莎。艾丽莎仿佛在面对着一个极大的诱惑,但是她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意识。

“不...要...爸爸...”

布拉德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太久了,为了艾丽莎的一句“爸爸”,他等得太久了。

“宝贝,没事,爸爸没事...你是口渴了呀,口渴当然喝东西呀。所以,艾丽莎乖,不怕,你尽管喝吧。”

残留在艾丽莎体内的最后一丝自我似乎随着布拉德的话消失殆尽。她慢慢张开那张原本美丽可爱的小嘴,对准了布拉德的脖子。

“不要!快停下!艾丽莎!”

从远处赶来的爱德莱德看到眼前的一幕,急忙大呼制止道。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爱德莱德的呼喊似乎正好刺激了艾丽莎的野性,她张大口猛地一下向着布拉德的脖子咬了下去。

大量的鲜血很快就从布拉德的脖子渗下来,不到几秒钟时间便染红了他的上衣。没等奔跑过来的爱德莱德赶到,布拉德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了。

吸完血的艾丽莎放开布拉德,眼神迷离地退后几步,呆呆着立在原地,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美味。

爱德莱德迅速冲到布拉德身边,将他抱起。他的生命已然犹如风中的蜡烛一般,奄奄一息。

“哇哈哈哈!这真是太精彩了!要是艾丽莎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会怎么样呢?还真是期待呢。”

“是你?!你这家伙,看看你都干出什么好事?”

爱德莱德愤怒被挣扎着最后一口气的布拉德拉住,他示意爱德莱德先听他把话说完。

“神父...大人...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有两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不,卢克斯坦先生,你不会有事的。”爱德莱德的声音愈说愈小声,因为他很清楚被吸血鬼吸过血的下场只有死。

布拉德笑了笑,没理会爱德莱德的安慰,他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不要...让艾丽莎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她已经没了妈妈,我不想连我的死也给她带来阴影......另外...”他虚弱地抬起手,指了指家的方向。。

“两年前...我带艾丽莎到花圃玩...那时的艾丽莎很可爱,丽莎也没走...艾丽莎当时趴在我的背上,硬要我给她做一次花粉蛋糕...我开面包房的原因之一就是想学习怎么做花粉蛋糕...在我的房间里,有一盒花粉蛋糕...我自己做的...虽然还没完成...哈哈...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帮我带给艾丽莎...”

布拉德抓住爱德莱德的肩膀,带着哭腔说道:“艾丽莎是个乖孩子,只是我这个父亲太没用...连做个蛋糕都用了那么久的时间....”

布拉德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些,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他的手渐渐垂到地上。

“艾丽莎...我的女儿...我只是想再看到一次她的笑脸而已......”

爱德莱德知道布拉德已经进入了长眠,他从怀中掏出十字架,默默地为眼前这位伟大的父亲做着最后的祝福。

“拍拍拍。”在一旁的利特拍起了手掌,“还真是感人呢,我都快哭了。但是啊,神父大人啊,你可知道他对其他人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吗?”

爱德莱德没理会利特的话语,继续为布拉德做着祝福。

“当年丽莎自杀死去之后,他发疯一样抱着妻子的尸体要求我们救救她。刚好老爷子那时渴望长生不老,便正好用这具尸体来做实验,来测试一下那些吸血鬼给出的方法是不是行得通。条件是他要为我们对镇上的小孩进行活体实验,当然,作为交换,老爷子答应了他不会对小艾丽动手。”

“结果就是你现在看见的一样,丽莎成功复活,只是在体态上和意识上稍微出了点问题,而镇上的小孩也如我们所愿,全部成了我们的活体实验体,哇哈哈哈。不过,最精彩的地方在于....”

“他和老爷子都不知道,当年对令丽莎得病的人就是我啊,哇哈哈哈...”

“邪道给我闭嘴!!!”做完祝福的爱德莱德一声怒喝猛然将利特的笑声打断。

“每个人都拥有一次改过的机会......”

“但是只有你......”

爱德莱德缓缓摘下右眼的单边眼镜,在愤怒的驱使下,他的双瞳迅速变成献血一般的深红。

“只有你绝对不能原谅!!!”

没等利特反应过来,爱德莱德已经变成了一个披头撒发的恶魔,他的双手瞬间集满了熊熊的火焰。

“你...你这家伙,是吸血鬼吗?!”

“这里是梵蒂冈教廷教务院特殊执行机构PA派遣执行官,爱德莱德?雷克斯塔。你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是现在将以谋杀罪以及危害安全罪对你进行逮捕。”

没等利特有回话的机会,爱德莱德的火焰已经击出。但是这回轮到爱德莱德露出吃惊的表情,他的火焰的确已经击中了利特的身体,但是却好像击中空气一般直接穿透而过。而利特也像雾气一样随着火焰的击穿消失在空气之中。

“呼呼呼,还真是吓死我了。看来那位大人说得不错,教廷里的确有些难缠的人物。哼哼哼,看来我还得再学习一下呢。”

“因此,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现在的我可不是你的对手哦。对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暗鹰骑士团(Fihood)的幻像师——利特·费南迪,如你所看到的一般,我可是个纯天然的人类哦。那么,我们后会有期了。inmundusvoluntasnerustrina!”

“等等!回来!你给我回来!”

没有回答,偌大的暗色中,只剩下爱德莱德的怒喊在空中不断传播着。

“可恶!!!”爱德莱德恢复了人类的样子。他一遍遍地锤击着地面懊恼自己的无能。

艾丽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倒了。爱德莱德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女孩,那是一幅多么孤单可怜令人心痛的画面啊。他的心感觉到被人揪住一般疼痛,无法保护重要的人,那是一种他不想再次体验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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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艾丽莎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身边围满了以镇长为首的镇民们。

“镇长爷爷,爸爸呢?”

听到艾丽莎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众人都很吃惊,但很快又安下心来——看来艾丽莎对昨晚的事情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你爸爸跟神父大人去了教廷工作了,应该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的。来,小艾丽,这是你爸爸临走前为你做的花粉蛋糕,趁热吃了吧。”

镇长从桌子端过一盘香喷喷的蛋糕递到艾丽莎面前,艾丽莎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大呼好吃。但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吃着吃着,艾丽莎的眼角里渗出了眼泪。

“也许是太好吃了吧。”

窗外,依然是明媚的阳光,明亮却不灼人。爱德莱德走在路上,他回头看了看早已远去的阿维尼翁小镇,微笑地说道:

“勇敢坚强地活下去吧,小艾丽,连你父母的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