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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了一瞬，低下头，瞅着近在眼前的一棵麦芽草，张嘴吞进嘴里，咀嚼几下又吐了出来。

“原来……在地下！”

落无尘嘟囔一声，嗅着鼻边泥土的芬芳，露出的脑袋慢慢缩了进去。

他控制身子往底下沉，阻力却反而愈来愈小，能感觉到周围的土层已经比较湿润，其中夹带着丝丝缕缕渗透进来的妖气。

落无尘这才想起，张相之前说此处绿洲之下，有暗河流动。

“看来那些妖兽，应是栖息在水源周边，巢穴也筑在阴暗的地下，到底是免不得兽的习性。”落无尘打着约莫，慢悠地往下潜，直到脚底一空，才连忙往上提了点。

他旋转身子掉了个头，从土层里缓缓往外探，依旧只敢伸出半个脑袋。

这一眼，看得落无尘浑身一哆嗦，险些从土层里掉出去。

黑洞洞的空间里，有潺潺水声流动，虽肉眼难辨方向，但是有无数双幽蓝色的荧光在闪烁，似星空般美丽。

仔细一瞧，哪里是荧光，分明是一双双的白犬眸子，数不清有多少，望不到尽头。

空气被一种无形的气场挤压得几乎凝固，妖气浓郁到触体生露，恐怖至极。

要知道妖兽成精，不仅实力可怕，还会生出智慧来。它们繁衍速度快，寿命悠久，具有先天优势。这些个妖兽聚集在一起，足以凝成一股难以睥睨的力量，可以称之为人族的灾难。

还好，这个世界上修道者居多，倒也不见得会落败几分。

落无尘动作放缓，顺着墙壁往下溜，极力控制周身气息，不泄露一丝出来。

脚踩到了地上，他踏着虚步，躲到一处凹坑里面，悄悄运起灵力到眸中，仔细望去。

这是一条又粗又长的地下河道，水流急促，蜿蜒地往着未知的地方淌去了。

两畔空间宽敞，此时密密麻麻地蹲卧着白犬，它们虽呲着牙，目露凶光，高大的妖躯却十分安静，只是整齐地盯着一个方向。

灰羽秃鹰收着翅膀，匍在白犬身旁，眸子如钩。

它们的神情颇为古怪，似乎十分享受，又好像有些痛苦。

但较为诡异的是，这处空间除了水声，再也没有其他的丁点声响了。

落无尘细致打量一番，神情凝重了起来。

他观察到，几乎所有白犬的两只前爪，都是并拢在一起的，仿佛人的合手行礼。

给人的感觉，就像这些白犬和灰羽秃鹰，在朝圣一样……

落无尘皱着眉头，心中诧异。

饶是他阅历丰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

“此地多诡，要不要直接捉了撤走？”落无尘心中暗自嘀咕道。

他已经看到了不少白犬幼崽，它们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挤在最角落的位置，除却躯体小巧，亦如成年白犬的凶恶模样。

落无尘丈量了一下距离，离自己并不远，几乎搓手可得。

他犹豫再三，还是打定主意，完成了任务，只去看上一眼就好。

好奇心在作梗，让他心里痒痒得很。

落无尘脚下一跺，身子忽地一下沉入了土里，只剩了上半身在外面。

他手中捏出几个指诀，身形如同幽魂，无声无息地往白犬幼崽所在的位置靠近。

呼吸间就到了近前，落无尘伸出一双手，瞅准一头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指诀弹在了它的脑门上……

四周的众多小白犬神情专注，凶眸紧盯着一个方向，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少了一个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