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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韩祈安从手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兔子布偶来，露出不舍的表情，穿过铁栅栏塞给执锋，“对不起，弄坏了你的老虎，我，我把兔子赔给你。”

执锋愣了一下，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绪，突然不敢和这般清澈的眼睛对视：“不用，一个草杆而已。”

韩祈安低着头很纠结：“不行，哥哥说，弄坏别人的东西要承担责任。”

“那你就给我编一个吧。”

韩祈安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不会……”

执锋从来没觉得小孩子这么可爱，又编了个小老虎递给他：“送你的，不算弄坏。你看看着些人，”他嘴撇向同被关在一起的人们，“多无趣啊，以后你可得常来玩儿。”执锋眉飞色舞地说着，仿佛他不是身陷监牢的囚徒而是热情好客的邻居一样

“好——”韩祈安也挥手，但是被韩文护压下去。“以后不许来了！”他斥责道，但估计没什么用。

抱团在监牢角落里的两个小商贩幸存者突然弹起来，尖叫道：“虫子！有虫子！”在他们蜷缩过的地方，赫然有一群指甲盖大小的虫子，生着蜘蛛的八爪，甲虫的外壳，蚂蚁的长须。十来只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小方阵，寻寻觅觅着向前移动。

君铃眉头一皱，喝道：“叫什么叫，没见过虫子？”她和苏瑾竹待在另一个角落，苏瑾竹自从杀了向导之后就做冥思状，跟老僧入定一般对身处监牢毫无知觉。君铃怀疑她因为过度刺激而精神失常，寸步不离地观察了一阵，发现她再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才算放下一半的心。

君铃一直侧着身子，看见虫子之后便想转过来，一转才发现受了伤的左臂不受控制的僵硬。墨蓝色的毒素从伤口扩散，向上蔓延到脖子，向下蔓延到大臂中间。君铃紧了紧衣领，挡得住骇人的颜色，却挡不住高高肿起的肩膀。

虫子们寻到了君铃身边，兴奋起来，快速变换成圆环，将君铃圈在里面。“这是怎么训练的。”君铃哭笑不得，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地，虫子们涌上去触碰，一改之前的纪律性，四下散开，有的跳上墙壁，有的跑进干草，从各个缝隙钻出去，不见了。

有一只没有走，不停地原地打转。君铃把它拾起来，看见虫壳上刻着极浅的痕迹，是一片柳叶，两枚月牙。

执锋目光定格在君铃的肩膀上，别开头，关心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和虫子保持十厘米的距离，笑道：“长这么丑，一看就是找你的。”

君铃正愁虫子没地方甩，毫不犹豫地弹到执锋身上：“你瞧，它对你也亲近得很。”本以为执锋会立刻躲开，没想到执锋饶有兴趣地按住它的壳，看它徒劳又焦虑的摆动八条腿。

“你看，它不喜欢我。”执锋一松手，小虫立即跳走，八条腿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小虫跑到宸若脚边，从面部表情可以知道，宸若正在做要不要踩死它的重大决定。“传递消息的？”宸若问，如果是你这样就不踩死它。

三人聚拢过来。君铃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柳叶的消息，两天后，官府出面围剿。”

“但是我觉得，他们不会养我们两天。”宸若抱着肩膀，用余光看着被遣来送饭的韩文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