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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衿这句话，像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萧玉脸上。她目光中似有委屈，只是面色不改，嘴角微扬可那弧度却有些苦。不过，他能这么想或许也是件好事。

墨子衿那日帮着萧玉整理画稿，找装裱之物时打开了那个柜子，看见两张羊皮卷琴谱的同时，也看见了那枚骰子。

墨子衿垂目不再看萧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玩笑一般开口道：“郡主放心，此事只在你我之间。”

萧玉见墨子衿终于挪开了目光，才转眼去继续看向天边。两人只是沉默着，似乎在耗天边最后残留的光。

墨子衿看着萧玉，略微思量，抬手从腰间把笛子拿起送到嘴边，吹起一首鹧鸪天。

萧玉听着听到“欢乐趣，离别苦”，不禁转眼看向墨子衿，亦只是沉默着听他吹完“只影向谁依”。

墨子衿吹完这一曲，抬眼看向萧玉，正对上她若有所思地神情。

两人都未开口打破沉默，像是在保护彼此之间的默契。

就在此时，一只鹰飞到两人头顶的天空上，继而落到了萧玉肩头。

萧玉抬起手，那鹰乖巧地把自己挪到了她的手臂上。她目光扫过这鹰的腿上，发现并没有信筒。

墨子衿早就知道“雄鹰传信”的事儿，还能记得起那时“慕阳”已到榆椋洲，没想到自己这会还能再见到这般情景。只是这鹰，似乎不是来送信的。

萧玉略加思索，抬起另一只手抚摸了这只鹰的羽毛，看向它的目光似乎是与多年好友重逢。接着，她便轻轻抖了抖手腕，那鹰又扇动着翅膀重新来到她的肩头。起身，拍鞍上马，临走不忘嘱咐墨子衿：“你先回去吧。”

不等墨子衿回答，萧玉已扬鞭而去，那只鹰则是盘旋到了她前方，为她指路。

墨子衿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目光却并不去追寻她的身影。她想去见那个人，定是不希望被打扰的。可，或许那人会罔顾多年情谊，对她不利呢？

他想到这里，亦起身上马，向着方才马蹄声隐没的方向追去。

一路追溯，霍洇河的上游仍当得起“芳草萋萋”四个字，只是当初一同赛马哼唱歌谣的人，已不再。

“你还是来了。”慕容曦宇坐在霍洇河边的草地上，分明是背对着萧玉来时的路，但听见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便知道是她。

慕容曦宇转身站起，见白马上的萧玉一袭红衣，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一如那晚淯水畔的庆功宴，只开口道：“佳人衣如霞，白马赠良辰。”

萧玉并不理会慕容曦宇的话，只是跳下马来又上前走了两步。她上下打量了慕容曦宇一番原以为他回到霍扎后便会红袍在身，没曾想此时这一身黑衣竟让他显得庄严起来。

“还在生我的气？”慕容曦宇上前相迎，看向萧玉的目光似乎与从前不同，问了这话见萧玉仍不做声却也不再追问，两人相对坐下，他才又开了口，“楚凌是……”

“是桓陇凌峰的遗孤，上官部落灭她全族时钟离阜救下来的。”萧玉根本就不用慕容曦宇解释，当年她听说过这件事，不过只知道那姑娘隐姓埋名，在霍扎苟且偷生。

慕容曦宇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萧玉的心思，这点故事瞒不住她，开口继续道：“靳家一直想……”

“人都死了，凭他们想干什么。”萧玉冷冷地说。

慕容曦宇只得点点头，双眼上下打量着萧玉，心道：阿玥的确与从前不同了。

这样的沉默，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萧玉按捺不住，才抬眼看着慕容曦宇，那眼神冰冷得像千山里的冰雪，脸上更是毫无表情：“慕容王子特意引我过来，不只为这个吧？”

“阿玥，你身上的毒……”

“不劳记挂。”

“阿玥，关乎性命，你怎还如此任性？”52文学52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