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屋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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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后来当我知道真相时的残忍,也无法掩盖我此时片刻的静好。我正沉浸其中时,毫无预兆地,他收回了手,转身决绝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我感觉生命中有一些东西也被随之抽走了,究竟是什么,当时的我并不明白。
我在那里又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日薄西山才回到屋中。即使一日未曾进食,我也不曾觉得饿,墨琰过家门而不入的行为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我刚进屋就听到厨房传来了窸窣的声音,我以为是小七回来了,但实在提不起劲来和他说话,就想径直回到房间里去。正在这时,只听厨房咣啷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这一摔可把我的火气摔了起来。
我冲进厨房,看到在地上躺着的正是墨琰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这下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脚踹向正蹲在地上的人,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我小心地捧起在地上摔烂的瓷碗,怎么拼都拼不好了,我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伤心、委屈、还有…害怕。
突然一只大手伸来替我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暗哑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尽情地哭,尽情地哭,想把连日来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去,直到哭累了才渐渐停下来。我抬起头,发现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你…”对他,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可以随小七,叫我二哥。”是的,厨房里这个被我踹开的人,不是小七,而是他的二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对不起,我只是,想找些吃的。”见我长久不说话,他先解释了起来。经过一顿发泄,我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说完就站起来打算回房,一直等我走到门口都没见他起来,我多管闲事的毛病又出来了。
“你不回去吗?”
“你先回去休息吧。”他故作轻松道。看着他好看的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左手撑着地右手捂着腹部,我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怕是刚才那一脚踢到他的伤口了。
我默叹一声,回过去用力将他扶了起来,向墨琰房间走去。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看到他额头的汗水噌噌冒出来,我真怕他支撑不住再次吐血。
所以刚到客厅我就赶紧让他躺在在了沙发上,想起他刚才似乎说肚子饿了,又回到厨房煮了一大碗面。说实话,我喜欢吃面更甚于喝粥。
我把面捣碎,一点一点喂他吃了下去,就像小时候生病墨琰喂我一样…算了,我决定再也不要想墨琰了,他回了地球却不来看我,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
吃完面以后,我又喂他喝了一些营养液以确保安全。当我想离开的时候,他却拉住了我的衣角“能不能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好。”我答应得很爽快,因为我也不想一个人,这些年我总是不断地说服自己,我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也挺好的,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知道,一个人,是会害怕的。也正是因为此,我和伊娜才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我喜欢她的热情奔放,喜欢她的吵吵闹闹。
我在他身边坐下,安静着谁也不说话,但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我们之间逐渐生成、萦绕不已。这个男人平稳的呼吸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或许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很对,最长情的告白就是陪伴,所以明明我们彼此只是相识三日的陌路人,却在茫茫人海中、在此时此刻,给了彼此最基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