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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步声吵醒了他，他微微抬头看向我。我突然紧张起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两天大起大落、骤起骤伏的事实翻转、情绪变化让我一时无法适应，不知到底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看到我的慌乱无措，纳里斯皱了皱眉，眼中是满满的心疼，我们俩无言对视良久，他朝我抬起了手“蕊儿，过来。”

那一刻，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我向他飞奔而去，将所有的怀疑、伤心、痛苦抛到脑后，就像一只在暴风雨中盲目打转的小船突然找到了方向，纳里斯，就是我的方向。

我紧紧抱着他，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这一次我确信，他叫的是蕊儿、叫的是我。

他拍着我的背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完完全全对你坦白，才会让你的误会如此之深。”

“我没有误会，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事实。”我喃喃道。不怪他，怎么可能不怪他，只是现在我愿意把这些情绪发泄出来了。

“是我做得不够好。”他微微叹了口气“才会让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也做得不好。”声音很轻，没让他听到。比如现在，抱着他这么久了我才发现，此刻的纳里斯身体其实很不舒服，而我又把全部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更是让他不堪重负。

我赶忙将他扶进了房间，安置好后便在对面坐下，一臂距离，不远也不近。

这么一折腾，我已经从刚才的激动情绪中缓解过来，可以冷静地面对纳里斯了，他不是说我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么，那好，我就听一听他的解释。

过了很久纳里斯才缓过来，抬头望向我，脸色更加惨白。我微微别开头，怕自己下一秒受不住心软，如果这次的事情不能摊开来说清楚，就会成为我和他之间永远解不开的心结，所以，我只能狠心。

“蕊儿。”纳里斯悠悠开口“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你，当时的我不是不愿回答，而是无法回答，我该怎么告诉你，我们不是第一次相识，五十年前我们就已经相遇，五十年前我就已经爱上你。”

“不，五十年前，你爱的是希莉亚·阿娜芮，是西迪的未婚妻。”我冷笑道。

纳里斯神色一暗，不再言语，像是默认一般。

他的反应勾起了我的怒火“怎么，被我揭穿没话可说了？我不明白，我对你又有什么用处，你要这般费尽心思骗我。”

“我没有骗你！”纳里斯急急道，一时没忍住剧烈咳嗽起来，一下、一下咳了好久，直到咳出了血。

我突然想起雷托斯说过，自从纳里斯的生命护罩被“毁灭之箭”穿透后身体就一直很不好；顿时，像有一把刺刀划过我的心脏，心疼无限制地蔓延开来，好想好想把他抱在怀中，终究还是强忍住了。

“爱过，在年轻时爱过希莉亚，能征服西塔第一美女一直是西塔所有年轻男子的目标，所以我一直很自豪。”纳里斯继续道“可是，我想着要征服希莉亚，希莉亚同样也想着征服我，她爱的不是我，她爱的只是征服的快感、偷情的刺激，所以我们的感情只维持了五年。”

“你知道的，那天晚上我在诅咒森林看到了你们。”我讥讽道“别告诉我这么巧，那天正好是你们的分手日。”

纳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换做是我，也会觉得自己在撒谎，可是真的就是那么巧，我们分手了近二十年，那天她说想在典礼前再见一面，正好那几日我很烦躁，因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了恋爱，鬼使神差地居然就答应了。”

“又陷入了恋爱？”我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谁？黛安？”

他噗嗤一笑，又咳了几下才缓缓道“我的傻丫头，除了那个被我射伤了还拼命扑上来抱着我喊二哥的你，还会有谁？”

“不信。”我扭过头，其实心里已渐渐软化“那那幅画呢？那副写着阿娜芮名字的画呢？”

“哪幅画？”他被我问住了，一脸茫然，神情不似做伪。

“就是挂在你房间墙上那幅被打乱的画，画上的落款就是阿娜芮。”

“阿娜芮是一个家族姓氏，老五的曾祖母就来自阿娜芮家族，那个房间只是我随意挑选的一间客房而已。”纳里斯忽然笑得很开心，那得意的样子似乎十分满意我这飞来的干醋。

我的心早已被说服，原本打定主意无论纳里斯怎样解释都不会轻易原谅，谁知他才那么轻声细语几句就让我立刻举白旗投降了，爱上了，注定就输了。

只是面子上还拉不下来，我依旧板着脸道“可是那时你对我态度那么差，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我。”

纳里斯俏脸一红，惨白的脸上总算现出一丝红晕“因为我看到你和老五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想打架，怎么按都按不下去。”

“你吃醋？”我目瞪口呆“你当时的样子明明是讨厌我讨厌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