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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他就形单影只，从来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能和别人搭上话，无形中他渐渐沉默着，成立别人眼中难以接近的怪人。别说是同学，连老师都很害怕他，想和他好好聊聊，但又怕伤到他，再加上他本来话就少，更是让想帮他的老师束手无策。

到最后，什么都不做反而更能心安理得一些，渐渐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他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渐渐的，所有人都不怎么记得他。

十一二岁的温步尧回到家，家的门口背对着路边，几乎看不到有人路过。

但是温步尧还是看到了别人一家人在一起的样子，他心有疑惑，找到在睡觉的妈妈，将她摇醒问道：“妈妈，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女人本来也只是躺着，没有睡觉，看到温步尧，想要摸摸他的脑袋，但是听到温步尧的问题的时候，女人生生收回了手，神色复杂地看着温步尧，半晌都没有说话。

“妈妈？”温步尧抓着女人的衣服，轻轻摇晃。

女人叹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男人回来了，提着一袋生骨头，上面挂着新鲜的血肉。

女人看到男人回来后，拉过他低低对他说了什么，温步尧看着他们，听不清也记不得说了些什么，总之温步尧那天晚上第一次吃到了煮熟的食物，永生难忘。

后来，过了很长时间，温步尧要去读高中了，女人和男人细细讨论了整整一晚，最终决定出去外面打工。温步尧根本不曾体会到什么是分离，只当是很长时间都见不到父母有些失落，但也不是特别强烈。

离别那天，温步尧看着自己的父母亲，只当是平常，没有怎么在意。

“儿子，我们要出去打工了，要是别人问起你的父母亲在哪里，你如实告诉他我们去打工了；但是如果别人问你你的父母是谁，你就什么都别说，听到没有？”

温步尧虽然不认为会有人对自己感兴趣，更别说是和自己有关的一切事情，当即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温步尧，将自己歪掉的脑袋转回来，摆正，又是一副好汉的样子，他看着温步尧，惋惜道：”儿子，我在你房间里留了一袋生骨头，要是饿了就自己拿着吃，不想吃了就别管了。哎，真是可惜了，以后没人给你讲大道理了，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的，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别打电话给我们，不一定接得到的。“

温步尧拿出手机，有些犹豫，但是很快就点点头。

女人到处检查自己的身体，查看关节处有没有接好，确定好后，抱住温步尧，空洞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皱着的眉头看着她有些悲伤。

”儿子，你要是好好的活着，记着你爸爸的话就好，做一个聪明的人总比出头要强，哪怕一世只能这样懦弱着，也总比死了要好得多。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待在你身边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温步尧好奇问道：”爸爸妈妈，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打工吗？“

女人怜惜地抚着温步尧的脑袋，惨白的骨指露出来，有些吓人。她看着温步尧，嘴巴一张一合的，嘴巴闭合的动作和语速有些错位：”这两天可以一起的，但是你现在还小，不会有人要你去的。不久后我们会回来接你的，到时候你想打工都可以。“

”嗯嗯。”温步尧点点头，随即看到男人，突然道：“爸爸，你的手安错了。”

男人一听，连忙看向自己，果然左右手安错了，一条在前一条在后，很是不协调。他尴尬地将手臂取下来，安到另一条手臂上，发出咔咔的声音。

温步尧和父母亲告别后，一个人呆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开。

他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两人一摇一晃地走远，时不时地，女人还将男人不小心掉下去的脑袋接住并安回去，男人将女人散了的骨架重新组合在一起，走一段路走了好半天，温步尧看着他们，笑着，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