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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视线，把包包拿到胸前，找出手机，是语文老师的，这儿声响很大，她转身离开，准备到安静的地方接听。

身后两个人没有纠缠，她听到他们谈话：“孙凯杰那小子怎么还没来？”

“青天白日的也不知道留宿那儿个温柔乡。”

“妈的，打电话催催他，等他一天了。”

“……”

郁尔脚步微顿，孙凯杰吗？

难怪她觉得眼熟，他们仨可是混迹声色场所，跟不少明星有情感纠葛，没少上头版头条。

她不关注娱乐新闻，也略有耳闻。

孙凯杰也在这吗？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他们遇不上是相安无事，可遇上了呢？

封祁衍脾气不好，很不好……

有人迎面走来，郁尔看过去。

孙凯杰眼里毫不掩饰的惊艳，却不敢上去搭讪。

她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疏离，让人不敢靠近。

郁尔冷着脸，和他擦身而过。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过了多少年都是烂人一个。

手里的电话声不停地在响，郁尔出了燕居会，划过接听键：“老师。”

这座城市人潮拥挤，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冷呢。

“尔尔，晚上有空吗？你们班的语文卷子看的我头疼，季昊辰连文言文都默不出，还学不学了？有空的话过来帮我把语文卷子改了。”

郁尔心不在焉的应下：“好，上晚自习的时候我过去。”

收了线。

郁尔停下来，她侧着身子看边上的橱窗，依稀可见她的影子，她知道自己情绪不好。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返回了燕居会，她不想冒险，她怕他受伤。

她进入的时候，酒吧乱成了一团。

头顶上空像是笼罩了一层死亡的气息。

角落昏暗，封祁衍摁在墙上的男人脸上的伤痕若影若现。

封祁衍像一头发狂的雄狮，平日里隐藏在白皙的皮肤下的血脉膨胀，他一只手揪着孙凯杰的衣领，另一只紧握成拳，他握拳的力气之大，指甲盖都泛着白，他眼睛明亮，充斥着嗜血的光芒，气场强大，狠意张扬。

脚下还缩卷着面目狰狞的两个人。

长着天使的面孔，却有着撒旦的灵魂。

他嗜血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也……扣人心弦。

孙凯杰也被他打毫无招架之力，倒地不起。

他身旁围绕着许多酒保，但都不敢上前，经理一直在苦苦劝说：“封二少，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他听而不闻，腿上的力气不减，不要命的往孙凯杰身上踹。

郁尔在一旁看着，她等了好久，等到他把压抑的情绪发泄完，等到孙凯杰奄奄一息。

郁尔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帽子，一步一步朝封祁衍走过去，地上的酒瓶碎了一地。

她挡在了孙凯杰面前。

不是为了救他。

他所犯下的罪恶，是死亡都不能够原谅的。

可如果封祁衍一个错手把他打死了。

封祁衍会因为他一辈子都背负杀人犯这个黑点。

所有的罪恶应该由法律来制裁。

她出声，声音微不可闻的颤栗：“祁衍。”

封祁衍的动作顿住，额角处的液血往下延，抬起头眼球嗜红的盯着她：“郁尔，你要帮他吗？”

“我在帮你啊。”她轻声开口，陈述一个事实。

我一直在帮你啊。

他冷笑一声，讥诮毫不掩饰。

郁尔心里一窒，强迫自己视而不见。

踮起脚尖，给他把帽子带上，帽檐遮住了他半张脸。

郁尔甚至有些感激他，没有制止她的动作。

他一定不知道，只要对上他的眼睛，即使她原本底气十足，也会变得不值一提。

可是她不能动摇啊，要不然她所坚持的一切都会毁之一旦。

她抓着他的手腕：“祁衍，我带你去医院。”

她的力气很小，轻而易举的就被挣脱。

封祁衍抽回手，语气低沉的可怕：“郁尔，你要么别管我，要么只能管我。”

“祁衍，我想你知道，我已经做出妥协了。”

推迟一年入学，还不够吗？

“郁尔，你的妥协是对朋友还是对喜欢的人？”

她不喜欢他，可是他们当不了朋友。

他没有大度到看着喜欢的人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与其这样，还不如从此陌路。

封祁衍抬脚离去。

毫不犹豫。

酒吧的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

没人敢拦着他。

哪怕他刚把三个人打的奄奄一息。

可是封祁衍是什么人？

他背靠封家。

海城只手遮天的封家。

郁尔垂着脑袋，声音近乎呢喃。

喜欢的人啊。

封祁衍离去，酒吧的人像是被按了重启键，开始大声交谈。

郁尔回身问经理：“叫救护车了吗？”

经理：“叫了，叫了。”

郁尔瞥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冷淡的开口：“告诉孙家，医药费找封家报销。报不报警随他们。”

不会报警的。

比起他们对封家的伤害。

留孙凯杰一口气都算是封祁衍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