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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鹅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出神，这雪下了一夜，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小鹅小心翼翼的踩进去，雪一下子灌进了鞋子里，没过了她的小腿。

其实一年之中，穆小鹅最爱的就是冬天，也最喜欢雪。冰凉的雪花，铺天盖地的从天上飘来，染白了屋顶，道路和树木，这样洁白的世界似乎使得污浊的人心也变得清澈明净起来。

她伸出手去接那飘飘洒洒的雪花，它们才落入她的掌心就融化了，就如一切美好的事物一般，刹那即逝。

索萍娇笑着向她扑过来，边跑边兴奋的叫嚷着：

“穆姐姐，穆姐姐！你快看啊，这雪下的多漂亮！”

索萍有一张很精致的脸，额头一点美人尖，纤巧的眉毛，小巧圆润的鼻子，如羽扇般的睫毛映衬着圆圆的眼睛分外俏丽，啧啧，这样的可人，怎能不叫人心生怜爱？

穆小鹅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出来做什么，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呆着？”

已经是腊月了，他们当中大多数孩子还只穿着单衣服，一方面是没人给他们买棉衣，另一方面，他们这样在外面要饭时可以博得更多的同情。

索萍没理她，撒欢似的跑了出去，在雪地里又蹦又跳，高兴得手舞足蹈。

穆小鹅见索萍开心，也只好由得她去疯。

“萍儿身体好利索了么，来，让虎子哥瞧瞧。”小虎子嘴里叼着一根烟身子斜倚着门框冲索萍招手。

索萍低着头不敢出声，身体抖得像个筛子。

“虎子哥，今天轮到我和索萍做早饭，我们俩得赶紧去生炉子了。”小鹅跑过去握住索萍得手。

“嘿嘿，有意思有意思。你俩都过来。”

穆小鹅和索萍站着没动。

“老子让你俩过来！你俩聋了么？”小虎子把手里得烟丢在地上用脚摁灭然后走过去一把抓住穆小鹅的衣领。

“怎么着，是不是该给你梳梳皮子你才能规矩一点儿？”

“虎子哥，你别。。。求求你。。。求求你”索萍扑通一下跪在小虎子的脚边不断得恳求。

“索萍你给我起来，不用求他，你快给我起来！”小鹅使劲去掰小虎子的手，小虎子吃痛，不得不放开她。

她赶紧蹲下去扶索萍，小虎子岂肯罢休。他抓着小鹅的头发把她提起来然后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上。

索萍似乎是吓坏了，只顾着傻傻的跪坐在地上捂着嘴低声抽泣。

“虎子哥！”屈明忽然冲出来挡在小虎子和穆小鹅中间。“虎子哥你消消气，别和她们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嘿嘿，怎么又是你？”

“跟她们不至于动这么大肝火，来抽根烟。”

“我最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给老子滚一边去。”

屈明上前一步俯在小虎子耳边悄声说：

“虎子哥，马上要晨练了，安先生来看见就不好了。”

“你他娘少吓唬老子，姓安的来我也不怕他。”

“怎么着。。。一大早上，上蹿下跳的耍猴儿戏呢？”

穆小鹅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此人乌黑的头发仅鬓角斑白，眉目柔和眼神却凌厉似刀，嘴角上挑戴着嘲讽，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马褂单手拄着拐杖，有一条腿是瘸的。

“安爷。”小虎子赶紧跑过去扶着那个安先生摆出狗腿模样。

“说说吧，怎么回事。”

“没事儿，新来的丫头不懂规矩，我教训教训她。”

“在这个地方。。。还得你替安某教规矩么？”他说话慢还特别喜欢拉长尾音，那声音好似从牙缝里飘出来一样，音调不大却冰冷刺骨。

小虎子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嘿嘿。。。就是闹着玩儿呢。”

屈明搬来椅子扶着安先生坐下，然后接过安先生手里的拐杖站在一旁。

穆小鹅有点佩服屈明，这才是专业的狗腿，见什么人摆什么姿态，圆而不滑，说话做事周到舒服不让人反感，小虎子和他比起来还是欠火候。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扶起索萍和她一起安静的站着。

“你是新来的？”

穆小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