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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凝尘看着暮归云，嘴角勾出若有似无的弧度：“不用担心，碧落黄泉都有我陪着你。”

闻言，暮归云怔怔地回望着他，这句话的重量他自然清楚，从冰棺中孤独醒来，到孑然一身踏入尘世，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人会提出愿意与他同生共死。

暮归云没来由地感到眼眶发酸，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对于一直处在孤单泥沼中的他来说，这样的温柔是致命的，一旦深陷其中，恐怕很难再脱身而出。

“你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暮归云直直望进他的眼眸深处，想要从中找出他细微的情感波动，这一次他终于看见了他掩藏在清冷眸光背后的悲伤。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更了解你。”暮归云露着自认为十分灿烂的笑容，试图营造出轻松的谈话氛围，然而那抹隐藏的伤感深深地触动到了他，使他脸上的笑容如同挤出来般僵硬。

“毕竟你对我无所不知，而我对你却一无所知。“暮归云低头走近他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手臂，”如此你不觉得一点都不公平吗？”

“我说过只有你想起那句话的后半句我才会告诉你。“司凝尘脸色复杂地别过头，倘若他连自己亲口说过的话都不能想起，即便他说出一切，也没有什么意义。

暮归云脑海里随即浮现出那晚他说过的话：梁上，君子如明玉。

那之后他记不清接了多少句，但始终没有答对过，要不是了解司凝尘的为人，他甚至怀疑他是在故意刁难他。

“能不能透露几个字？“暮归云侧身凑到他面前，再次亮出明晃晃的笑容，“不然一个字也行。”他比划着一根手指，一脸期待。

司凝尘眸光微敛，抬手揉着他的头故作疑问道：“这是榆木吗？”

“司凝尘。“暮归云的脸色霎时一沉，愤愤不已地推开他的手，”别总是把小爷聪明的脑袋跟榆木疙瘩相提并论。“

“嗯。“司凝尘点头，然后便看着他缄默不语。

暮归云被他看得浑身别扭，只好厚着脸皮开口：“就一个嗯字？提示呢？“

“你不是有一颗聪明的脑袋吗？自己想。“司凝尘俯身在他耳边轻语道，而后背过身朝前走去，嘴边不由自主地漾开一抹笑意。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有他在，那层无形包裹着他的寒冰总能在不经意间融化。

“算了，小爷大人大量懒得跟你计较。“暮归云撇了撇嘴，举步跟在他的身后，忿忿不停地嘀咕着：“总有一天小爷会把你这朵天山雪莲从山巅摘下来养门口的荷花池里。”

司凝尘忽然驻足，转身看向了他，暮归云立马没出息地捂住了嘴，“我什么都没说。“

“上面。“司凝尘无奈地指了指天际。

暮归云抬头，赫然发现原本碧霞满空的天界上空，不知何时有黑压压的云层聚集，没多久便完全占领了整片天空。

周围的情境再次发生转换，他们回到了水中小榭，与方才不同，原本冷清的水榭此刻热闹非凡，随处可见天衣华服的仙族，手捧各式贺礼相继步入水榭的厅堂。

门口的月曜春光满面的迎接来访的宾客，他仍旧一身白衣，只不过这次的白衣上多了一团鲜艳的赤色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