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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墨琉璃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身后的其他人，他回身在墨逝雪的坟前蹲下，端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口，继而将酒坛倾斜，倒了些酒在地上。

“逝雪，待会儿我会杀很多人，到时若是鲜血玷污了面容，希望你还能认出我。”他轻声细语着，如同在跟沉睡之人呢喃。

“诸位看到了，我们的现任宗主现在就是个守着死人过日子的行尸走肉，早就没有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如此下去我们墨影宗迟早成为其他宗族争权夺势的牺牲品。”影澜巧舌如簧，大义凛然地煽动着本就即将对墨琉璃失去信仰的门人，“入门久的门人应该都多少听说过，关于第一任宗主留下尊谕的传闻，尊谕有言宗主之位墨影门人有能力者皆可取而代之，得墨玉令者得影宗。”影澜说着高举起手中打开的锦盒，盒子里放着的正是第一任宗主墨厢的墨玉令。

也是过去，墨琉璃为保护墨逝雪而埋在桃花树下的东西。

那时候的墨琉璃真的以为这东西可以让墨逝雪的余生安然度过，直到看到活生生的墨厢站在他面前，他才明白所谓能定乾坤，改天日的墨玉令根本就是废物。

真正操控着一切的人还活着，死物当然不过是个摆设。

墨玉令的出现顿时在宗门人之间炸开了锅，取而代之的传闻他们自是多少有所耳闻，但是不曾料到墨玉令竟然真的存在。

“啪”

清脆的酒坛破碎声令嘈杂的墨影门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墨琉璃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举着墨玉令站在最前面的影澜，“忍了这么久，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的眸底噙着瘆人的冷笑，“锦盒上的灵力是本宗亲手加持，你以为遭到破坏本宗会不知？”

“少来这套，你要是一早知道墨玉令在我手里还会容忍我留在宗门？”影澜不以为然地大笑，在他看来，此刻的他有墨玉令在手，宗主之位势在必得。

“本宗念你是宗门元老，多年来对宗门忠心耿耿，本想给你机会，怎奈你不珍惜？”墨琉璃眸光微敛，衣摆因感受到他体内的灵力波动而无风张扬。

影澜嗤笑了一声，“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想着留给那个死人，墨逝雪要是还活着这墨玉令怕是还轮不到我，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他的短命。”

影澜显然是在有意激怒墨琉璃，刻意侮辱墨逝雪逼他先动手，让在场的墨影门人看到自己一直以来尊崇的宗主对自己的门人狠下杀手，从而彻底寒心，死心塌地归顺于他。

墨琉璃明白这是诡计，却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的怒意，好在吹过的一阵轻风让他找回了理智。他不怒反笑，笑声里还带着深深的自嘲：“影澜，你太天真了，不，是我们都太天真了，倘若墨玉令真的有用，宗门内谁都可以登上宗主之位，那么创宗以来，宗门不断培养宗主候选人还有何意义？别忘了历任宗主都是怎么来的？”

他竟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在墨影宗主更新换代的强性规矩下，墨玉令的存在根本就是个笑话。

“墨琉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质疑墨厢宗主留下的尊谕。”影澜不免有些心慌，他强装镇定地驳斥着墨琉璃。

这番话让本来不容置疑的墨玉令一下子落下了神坛，但影澜心里清楚，事到如今，他已没有退路，成王败寇，唯有殊死一搏。

“身为宗门情报阁负责人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墨琉璃感叹道，同时凝聚灵力在手中幻化出墨影宗的独门灵器，墨影针，“你可知本宗向来都很信任你。”他的语气渐渐蒙上杀意，再抬眸，已是双目赤红。

他从未想过，他练成春如旧，第一次出手竟是用在自己门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