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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凉之前并不知道青刀卫的提审流程，只大概知晓普通官府的审判程序。

所以她还是颇为好奇，想让李至多说一些具体的情况。

但李至并不打算跟她详细解释：“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有些事你还是不要问了”

杜云凉虽然不大乐意，但想了想也是，谁能想到以后有什么迫不得已的时候呢？还是早点学聪明的好，她已经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敏感，从前的许多经历让她不能不随时防着掉坑。

“我知道，你就挑能说的说吧”她表现得十分成熟大气。

李至从头开始讲，讲到他和楚遗之互相利用的时候，忽然皱眉道：“可是这中间有一点很奇怪”

杜云凉听下来，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不就是楚遗之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被李至钻了空子吗？

李至皱着眉，手里捏着一颗栗子，慢慢开口：“奇怪的就是，龚千户是主审官，楚遗之明说了需要援助，为什么他一点表示都没有，直接就让楚遗之拉着我结成一派了？就算没有用，也不能一句话都不提吧！”

李至当时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十分洋洋自得地觉得米千户被打了脸，但事后一想，当时龚千户的表现确实不大对劲。

齐象官阶虽高，但只是青刀卫的一个形式，不是外所的正主，提建议可以，主张却轮不到他，米千户就不用提了，只有附和的份。

所以这场审判主战的是龚千户和楚遗之，其他人不过是在后面添势而已。

就算龚千户平时待李至不错，但他是青刀卫的当家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楚遗之占据这么大的优势呢？

这也是后来李至才渐渐想出来的，当时他只顾着得意了，没想到那么多。

杜云凉恍然大悟，她是头一次接触青刀卫内部这些人事，因为还不熟悉，所以想不到那么多，听李至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你想明白了吗？龚千户为什么要暗暗帮楚遗之一把呢？”杜云凉道。

“没有”李至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一遍，你帮我想想，两个臭皮匠，也能顶半个诸葛亮了”

“你这话我怎么这么不乐意听呢？”杜云凉皱鼻子。

李至笑了笑：“那就算你是一个半臭皮匠吧，我只算半个”

杜云凉没有理会李至的胡说八道，用力咬开一个栗子，发出“嘎巴”一声脆响。

李至接着往下说，不过是照常的流程，但没了围观群众，因此省却许多对百姓们宣传和解释的步骤。

楚遗之看完卷宗，对几位审官问了几个问题，龚千户一一作答，这些问题也都是很常规的，没有例外之处。

李至努力回忆龚千户的各种表现，说得毫无重点。

杜云凉吐出一块栗子皮，直接道：“你们龚千户的事我现在不想知道，你就告诉我，景君生的罪状一共有几条？”

李至埋怨她一点耐心都没有，但也只能吐了一口气道：“一共三条，犯奸，赌博，把持行市”

杜云凉道：“犯奸和赌博犯的是刑律，把持行市犯的是户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