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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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也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侧耳听着外面的吵嚷。
这一阵吵嚷声愈来愈近,杜云凉忍不住掀开被子,跳下了炕,往窗边走去。
火光和人影从窗户纸上透过来,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隔不开屋里和屋外的两个世界。
“出什么事了?”柳大夫也站起来,忧心忡忡地往外走。
“别出声,别开门”杜云凉一把拉住柳大夫的手臂,声色严肃地道:“杀鸡儆猴,专门做给咱们看的”
外面的几个家丁举着火把,把一个丫鬟围在当中,那丫鬟被绑着不能行动,嘴里没有塞东西,犹在哭啼不停。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都告诉钗姑姑了你们到底要我干什么?”那个姑娘哭喊着,嗓子都快哑了。
这应该是景府里的丫鬟了,景府里总共没几个人,那会是哪个丫鬟?犯了什么罪过?杜云凉皱眉,难道景钗鸣对自己府上的人下手都这么狠吗?
怪不得景家没人了,哪有这么造作自己人的!
家丁之一声音粗暴地道:“你的话不老实,钗姑姑吩咐我们,在这儿好好问问你,懂事的就有什么说什么,赶紧交代,我也好赶快交差,咱们两不耽误”
家丁之二声音油滑地道:“你就别再哭了,哭也是浪费时间,你越哭我们越烦,我们一烦手就痒痒,瞧见这鞭子没有,我看你细皮嫩肉的,想来也禁不起几鞭子吧”
说完,他在空中挥舞了几下鞭子,鞭子破空的刺拉声让人胆战心惊,那丫鬟听了这声音本来吓得要哭,但硬生生憋回去,只敢抽抽噎噎,像只小狗似的。
“是鞭子薛,这个声音是他没错了”柳大夫在杜云凉身边蹦出一句话,把杜云凉说得有些茫然:“鞭子薛?是谁?”
柳大夫奇怪地看着杜云凉:“你连鞭子薛都不知道?难道没在瓦子里见过他的神鞭杂技?京城里可是无人不知”
杜云凉没时间跟她解释,鞭子薛还是棒子李,她也没多大兴趣知道,但显然这个人很有一手,连柳大夫都开始忘记主题,跟杜云凉说起鞭子薛来,还颇有些怀念的味道:“他好久没在瓦子里表演了,人们都说他加入满江红之后,就再也不演了,他怎么忽然在景家出现了?”
“满江红!”杜云凉轻呼一声,又是满江红!是她太敏感了吗?还是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关联?
“你要是想明白了,咱们就开始问”鞭子薛油滑无比的声音传入杜云凉耳中。
这声音太好辨认了,简直不暴露身份都难,杜云凉想,如果她是景钗鸣,也不会让鞭子薛出去招摇,而是放在府里镇宅。
“我,我想明白了,明白了”那丫鬟委屈地道。
“好”前面那个粗暴的声音继续道:“你告诉我,你亲眼看见柳大夫偷开了锁,偷进书房了吗?”
那丫鬟也是个懂事的,早就知道这问题是什么意思,她一个劲点头:“是,是我接柳大夫到书房的,门却不是她开的,是她的跟班开的,也是那跟班先进的书房,然后柳大夫才进去的”
杜云凉和柳大夫对望一眼,眼神都差不多绝望。
“好,是个明白人”那家丁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接着问道:“那我问你,柳大夫进书房之前,景老爷是死,还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