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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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琮舔了舔嘴唇,低沉答道:“我只知道,我们叔父死后最利于窦西征的党派,但我没有证据证明是窦西征害死了叔父,何况皇叔父一家都已经过世四年了,而你是最熟悉萧家的人,所以我希望我们一同努力,寻找出害死皇叔父一家的真凶。”
“窦,窦西征?窦家?”凤茵听后更加双腿无力了,念道:“怎么会是窦家呢?”
萧琮耐心的继续解说道:“皇妹一直成长于宫外,也许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叔父在世时,西梁国的朝堂就是两个党派,一个是窦西征,另一个就是皇叔父萧岌,皇叔父没有了,窦西征独揽军政大权,现在他还威逼父皇让段高元接掌丞相之职,段高元是窦西征一手培养提拔上来的人,一旦让段高元坐上了丞相之位,那西梁国就真真切切成了窦家的天下了。我相信皇叔父一定是掌握了窦西征什么罪证才招来了灭门之祸,所以,你必须帮助我找出皇叔父收集的窦西征的罪证,我们必须要扳倒窦西征才能解救我们的族人和国家。”
凤茵听后忍泪吞声,那种呕心抽肠般的疼痛再次在她的生命里上演,她问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萧琮愁眉伤神的点着头,并竖起了三根手指对凤茵起誓道:“我萧琮以萧氏皇长子的名义发誓,我对皇妹所言句句属实,若有欺骗皇妹,我萧琮愿下十八层地狱!”
此时的凤茵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是恨那个害得萧岌一家家破人亡的罪人,还让自己背负着自责之心过了四年。另一方面,她想到自己幼时和窦建德私定下终身,若真是窦西征为了权势害死了萧岌一家,那自己与窦建德又该何去何处呢?还有段文振,她一直视他为好友,为知己,可段文振的父亲段高元竟然也是窦西征的党羽,若真相和萧琮说的一样,她又该怎么面对段文振这个好友呢?
凤茵需要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她朝萧琮问道:“我现在脑子里太乱太乱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拾捡过去的记忆,明日此时,我们再聚此地,如何?”
萧琮点着头,说道:“只要你愿意相助,无论如何我都会赴约来此的。但是,凤茵,皇兄希望你能坚强的走出那场火灾带给你的阴影,不管我们能否找出真相,皇兄都希望你平安,开心!”
凤茵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亲人的关怀,也因为萧琮的这一句暖心之话,凤茵对他也是深信无疑了,凤茵勉强笑着道:“那明日不见不散!”
说完后,凤茵擦干了眼泪和胖胖回到了张轲宅院里。凤茵直奔自己的卧房,坐在书桌前呆呆的思绪着,胖胖知道凤茵遇到大事了,更明白这个时候凤茵不能被打扰,胖胖自觉的往门外走打算给凤茵看门,突然被凤茵叫住了。
“胖胖!”
“公主,怎么了?”
凤茵神情呆滞的问道:“叔父家中的那场大火真的不是我引起的吗?”
胖胖耐心的说道:“四年前我就跟公主您说过了,您那点火苗不可能会引发那么大的火灾,何况当时您的两个堂兄还在书房里面呢,他们看到书房起火肯定老早就将火扑灭了。”
凤茵没有再说话了,又陷入了沉思当中,胖胖悄无声息的将凤茵卧室门给关上了,自己站在外头守候着。
屋子里的凤茵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了,她拼命拼命的去想四年前那场火灾前后发生的事,细细的回想着每一个细节。
在凤茵的记忆里,那天辰时后,她便和两个堂兄上了书房观阅书籍,在她的印象里,失火前,叔父萧岌和萧夫人都是不在府上的,除了下人就只有自己和两个堂兄在府邸,和堂兄二人一起上了书房后就与外界隔绝了。后来,两个堂兄认真阅览书籍时自己开起了小差。当年时处寒冬,书房里生起了火炉。凤茵记得自己在书房里发现了一个老鼠洞,还有老鼠出入,随后自己就夹了一块红红的木炭将老鼠洞给堵住了。做了这件事半刻钟,凤茵就全然忘记了,她也不记得这团小火苗最后到底有没有自己熄灭,书房呆的无聊的凤茵拉着胖胖就去府邸前的大街溜了一圈。接下来萧府内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情了,更不知道萧岌和萧夫人是什么时候回到萧府的。当自己回到萧府后,内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好像把整个府邸都给吞噬了。
她尤其记得自己回到萧府后,至少有七八十人口在提水灭火,现场甚至还有许多官府的人,搜索脑海的记忆到这里时,凤茵突然停住了搜索。对,官府的人,江陵县县令陈敬之当时也在场,难怪那会在当铺见到陈敬之的时候觉得那么眼熟,凤茵终于想起了自己确实见过陈敬之,而且还是陈敬之勘察现场断的案,是他断定了萧岌府邸失火是从书房那边传来的,这宗失火案也是他亲自审理的。
理清了陈敬之这个人后,凤茵继续回想着当年的一切,萧岌在西梁国位及丞相之职,家中遭此大祸过世后,江陵许多大官都曾出现过,凤茵还记得自己在接近崩溃边缘时身边站了好多的大官,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后她似乎又发现了几个熟悉的人,而窦西征就是其中的一个,当时窦西征的样子还有点狼狈,脸上有些黑灰,现在一想他的立场,窦西征当时绝不是去救火救人了,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呢?
凤茵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初见窦西征和陈敬之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原来这两个人她都见过,而且都是在叔父萧岌家遭遇大火的那一天。此时此刻,凤茵越来越不敢往下想了,那些零碎的片段拼凑在一起,凤茵越来越觉得当年的那场大火不是因为自己导致的了,或许真相真的跟皇长兄萧琮说的那样。凤茵不敢想象,真相一出,她和窦建德,段文振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今后和他们真的要成为仇人了吗?
这四年多以来,凤茵几乎每日活在愧疚中,她以为自己害死了叔父一家,现在好不容易能等来一个不一样的事实真相,她却要面临失去知己好友,失去未婚夫婿的结果,凤茵早已决定和窦建德相伴一生,即便窦建德霸道无礼,但至少是爱自己的人,可偏偏要在自己履行婚约的这个时候炸出了这样一出闹剧,凤茵独处在卧室里凄然泪下,目断魂销了。
屋内的凤茵抱头哭泣,而屋外,窦建德和段文振又来串门了。
胖胖和张轲夫妇挡在院内阻止了窦建德两人闯入凤茵的闺室,段文振一直斯斯文文的站着一旁,可窦建德却没有那么安分了。
被张轲夫妇阻挡着的窦建德吼道:“让开,我要去见凤茵!”
张轲软硬兼施,一时嬉皮笑脸,一时又坚硬无比,冲窦建德反驳道:“凤茵好歹也是个公主,我说少将军,你能不能有点规矩啊?”
对于张轲这个现实的小人窦建德每次都拳头拽得紧紧的,要不是看在凤茵的面子上,拳头早就上脸了,他骂道:“规矩?凤茵很快就是我的人了,我来看看她怎么了?给我滚!”
窦建德稍微凶恶一点,张轲夫妇就吓得连连退后了。窦建德欲冲进去时胖胖又张开双臂挡在了前面,道:“少将军,你不能去见公主,公主现在心情很不好,她也不想见任何人!”
身材高大的窦建德随便一推就把胖胖这么结实的姑娘给推到一旁了,道:“她心情不好还不让我见她那什么时候该见呢?有病!”
窦建德和段文振全然不知凤茵发生了什么事,但胖胖什么都知道,她更明白这个时候窦建德和段文振是凤茵最不想见到的人,所以她上前跪在地上抱住了窦建德的大腿,使劲的抱着不让窦建德前行,胖胖边说道:“你不能进去,公主不想见到你们!”
窦建德即刻就怒火上心了,正想挥起手掌往胖胖身上劈下去的时候被段文振给阻拦了,段文振一边拽起了胖胖一边劝说道:“诶,别太过分了,胖胖可是凤茵身边唯一的姐妹,你打伤了她凤茵可不会饶过你!”
窦建德不得不放下了自己的手,气得咬牙切齿。
段文振回身对胖胖问道:“胖胖,你告诉我们,凤茵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见我们了?”
胖胖心想着自己只是一个下人,哪能主张将自己主子的事张口说出呢?胖胖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这时,凤茵红着眼睛走到了院内,神情有些呆滞,目光由始至终看着地面,她说道:“建德,文振,你们与我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仇恨,我需要等到一个真相,胖胖说得很对,我现在并不想见到你们,原本我还一直在想着怎么和你们说这件事,现在你们既然来了,那我就跟你们说明白了。你们走吧,在没有真相之前,请你们都不要来打扰我。”
窦建德和段文振听得满头雾水,连张轲夫妇也满面疑惑,但夫妇两人也不敢插嘴。窦建德暴跳如雷上前拽着凤茵的手臂,激动道:“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恨?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我和你怎么会有仇恨呢?”
凤茵重重的一甩手臂,怒视着窦建德,含泪道:“你和我是没有仇恨,可你是窦西征的儿子,我们俩注定不会有结果了!”
凤茵的这一句话给了窦建德一剂重拳,他的心顿时犹如被雷击中,由上往下重重的坠落,窦建德含泪大声问道:“什么叫我们俩注定不会有结果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真相没出来以前我说不清楚,窦建德,你只需要明白一个事实,我是萧氏皇族,而你爹窦西征,对于我萧氏而言,绝不是一个善茬,你回去问问你爹做过什么,对于我们的婚事,你最好不要抱有什么期望了!”
窦建德瞳孔睁大,怒视着凤茵大吼道:“什么狗屁真相?萧凤茵,你给我听着,不管我爹做过什么,你,我是要定了。”
撂下这句话后,窦建德愤怒不堪的离开了张轲的宅院。
凤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窦建德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竟然双腿无力支撑沉重的身躯,往地上坐了下去,伤心的哭泣着。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失去了窦建德,和窦建德姻缘断送而哭还是因为内心的焦虑而哭?这一刻,她只觉得内心非常的无助,非常的绝望,痛心。
张轲夫妇见状不敢上前劝慰,也显得手足无措。胖胖跪在凤茵身旁抱着凤茵的头陪伴着凤茵一同哭泣着。
窦建德不愿面对的真相和事实,段文振却在一旁揣测得非常通透了。他知道窦西征和自己的父亲段高元在朝堂上是同一伙人,凤茵突然这么恨窦西征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凤茵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真相必定是他们之间的矛盾来源。段文振是一个非常善良正直的人,他对凤茵的情义也建立在“道德”“仁义”和“礼”之上,假如自己的父亲真的对不起凤茵和朝廷,段文振宁可大义灭亲也不会同流合污。
他缓缓蹲在凤茵身旁,伸出衣袖帮凤茵擦拭着泪水,温柔的说道:“凤茵,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伤心难过了,你是我最敬重的友人,我会陪你等待那个真相出来,假如,你说的那个真相是我们的父辈对不起你萧氏,那我段文振还是站在你这边,但我也期盼那个真相是个误会,然后,我们还跟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吟诗作乐,好吗?”
凤茵呆呆的看着段文振,他眼睛里的那种虔诚,那种善良让凤茵感到无比的舒适,凤茵点着头,段文振笑了,笑的特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