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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前几日武当年轻一代的‘七剑’将黑燕子抓捕回来斩首示众的。真是青出于蓝。”

“黑燕子纵横江湖多年未曾失手，许多想抓捕他的人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怎会在几个小辈手里折了？”

“年老体衰？马虎大意？亦或是本就不想活了？具体原因无人知晓，只是如今那黑燕子的尸体还在城中广场上吊着。”

......

两人的声音渐渐地不可闻，张临寒一时之间直觉头晕目眩，天地旋转，真气逆行，根本没办法继续运行“听风耳”。

师父死了......真的死了？假的吧......他那种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张临寒双目无神喃喃自语。

其实在李三落败于武当众之手时他便有此预感，但出于对师父的无条件信任，他还是保持着一种“师父虽然落败了但肯定有其他的脱身之计”之类的盲目自信。

“尸体还在城中广场上吊着——”

这句话不停地在张临寒的脑子里回响、回响......

张临寒突然发疯似的冲了出去，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撞到了好几个人。

众人骂骂咧咧，指着少年狼狈的身影骂骂咧咧，叫了好几句“小疯子”等等。

少年单薄的身影渐渐地淹没在人群中。

......

即使是在如此令人惊恐的情形下。

天空依旧蔚蓝如洗，天气依旧晴朗无云。

酷热的日照之下，几日前被乌云密雨侵蚀的悬架干旱欲裂，断面上刺藜般的木茬好似锥骨的铁钉，架上无首的尸体被一根粗劣的麻绳捆缚，随着让酷热中折磨的人们欢喜的微风摆动自如，鲜血早已干涸，骨头早已破碎，尸体凄惨地散发出腐烂的臭味，引来空中几只性喜腐肉的乌鸦盘旋。

人流中偶有几人驻足停步，细细打量这副场景，或指指点点直言其人可诛，或笑容满面感慨生活幸福，或转目不见继续自欺欺人，或心怀愧疚低头不敢照面。

少年站在纷纷扰扰的人流之中，伫立不动，耳边充满了世界的喧嚣：

“看到没，铁蛋儿，这就是当小偷的下场！偷偷摸摸就是鼠辈所为！不得好死！所以你以后去孔老爷的私塾务必要好生念书！”

“啧啧啧，没想到传闻中‘盗皇帝’的黑燕子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哈，道行最高的家伙都落了网，旁门左道从此就要衰落喽。”

“哼，梁上君子，给个奉承性质的雅称还真就把自己当成济世救民的侠盗了？贼就是贼！偷百姓血汗钱！活该！呸！”

“‘古盗跖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竟以寿终，是遵何德哉？’今天倒要他的子孙替他偿还这笔罪债，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哈！”

“奶奶你看那个人头都没了，好好笑哈哈！”

“好孙儿莫看，仔细脏了眼睛。乖，我们上车回府，今天带你去拜个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