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揭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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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木板的牌位,上面竖刻着字:张氏张雯之灵位。
右边一列,则竖着刻着年月日:1997年7月19日。
自己死了,而且已经死了七年。
张雯不想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但是神台上骨灰盅,却和她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应。
趁着张雯思绪混乱,谢安上前一步,说道:“盅里放的是你的骨灰,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骗你。你与它的感应,我可是做不了假的。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你已经死了,死了足有七年了。
你不要生怨气,没人杀你。你生前是个程序员,工作繁忙、通宵加班,你是过劳死——猝死的。
赵书恒是和你相亲认识的,他没有在你死后立刻找女人,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
他至少记了你七年,在这个浮躁的世界,已经不错了。最近他才放下、才看开,原本打算将你的骨灰找个墓地安葬。
期间经人介绍,他才认识了刘静。若你真的还爱他,就不要再打扰他了。你还是认清现实,跟我走吧。”
盯着牌位,感应着骨灰,张雯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她脸上恐怖的扮相消失了,露出了干净、且有点婴儿肥的圆润脸蛋。
头脑清醒了不少,眼中也没有了疯狂,张雯似乎是信了,她蹲在地上,双手紧捂着脸,声音哽咽,低声抽泣。
递上一张湿纸巾,谢安劝慰道:“今生之意今生事,前世忧愁前世忧!下了地府,喝过孟婆汤,一切爱恨情仇,皆成过往。不必太过悲伤,你还是跟我走吧。”
生命易老,人终有暮。
喧哗的白昼过去了,夜色渐暗、泛起微寒,天边只余一竿残阳日落西山,只留一抹霞光殷红粲然。
给西区派出所打了电话,没过多久,站在远处,谢安就目送警察将昏迷的赵书恒抬上了救护车。
瞧见刘静没有随同前往,谢安的一张白脸上,顿时添了几分黑气。
他揶揄道:“怎么不跟着上车?你名义上,可是他的未婚妻哦?”
“什么未婚妻,我们只是住在一起。我才不要跟着他,万一他又被什么缠上,我——”
当初看重赵书恒,还以为局子里的人火气旺,能压得住那些邪祟,没想到刘静是想当然了,险些就栽了。
尽管张雯此时戾气消散,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成了一个没有威胁的普通鬼物。
但刘静还是全身发抖,手脚冰凉,紧紧抓着谢安的胳膊,大气都不敢出,目光一点都不敢往张雯的位置瞟。
尤其是在听到谢安要她自己喊车离开后,刘静立刻炸毛了。
尽管现在是炎炎夏日,但天色暗了下来,天地间还是刮起了大风,呼啸地吹着,冷冽寒峭、刺入骨髓。
纷纷扬扬的雨点,飘落在脸上,一时间,风声雨声,漫天呜咽着,像是发了疯的怪兽。
不敢一人回家的刘静,死死地抓着谢安的手,恳求道:“我跟你一起走吧,我不要一个人回去。”
一个人来到大城市闯荡,刘静还以为她足够自立了。
但是经历了这几天的事,刘静才发现,她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坚强,习惯了身边有个可以依赖的人,再想变回坚强就不容易了。
只不过,谢安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他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走到一处破败的巷子前,谢安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大声吆喝道:“刘主任,你来看女儿,就光明正大地出来看吧。何必偷偷摸摸,躲在暗处听墙根?”
巷子深处,一片阴影下,一个穿着宽大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头发黑如墨,油亮得如同打了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