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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顺着弹开的机关拔出匕首中的东西，不是武器而是一个蜡封的小木管。房间里昏暗无光，身旁的江丹睡得安静，清河将匕首放回原处，收好木管却怎么也睡不着。

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总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每天都萦绕在清河的心头，京畿巡营的事情清河还没有同江起云讲，但清河知道即使自己不说，江起云也不是毫无察觉，对于朝堂变化，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照自己敏感许多，江起云在西北和京城之中的势力不弱，而且在北境也准备多年，南边也一向安静，这天下，乱不了。

已经是后半夜，清河才缓缓睡去。

清河是被江丹的读书声唤醒的，睁开眼看，时辰还早见江丹已经坐在房间一旁的书桌前，便也起身。江丹听见声音朝着清河这边看过来，吐了吐舌头道：“姑姑，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清河摇摇头，趿拉着鞋走到江丹身旁，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怎么早起就在背书？”

“先生今天要考的，我昨天背过了，但是没多大的把握，想着早上再看看。”江丹老实的回答。

“那，现在怎么样了？”清河翻了翻江丹书桌上的东西，虽然她和江丹时有书信往来，但是才几日而已，现在见江丹的字更是进益不少。

“都已经背熟了。”江丹嘻嘻笑了一声，合上书本，“姑姑，咱们吃饭去吧！”

饭桌上，江起云说他和清河今日就要折返，听书和少安的手顿了一下，虽然知道他二人不能离了厉安太久，但内心还是十分不舍，听书挨着清河，拉着她道：“何不多留一日，明日再走也是一样的？”

清河反握住听书的手，道：“今天和明天有什么不同呢？一会我去看看父王和母亲之后就和起云折返，厉安最近也不太平，他随军镇守，不可离了太久。”

听书终究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倒是桌上的江丹面色如常，仍是笑着看清河，问道：“姑姑，义父，那你们什么时候再来看丹儿？”

清河也不知道下一次来看江丹会是什么时候，怔了征说道：“很快。”

希望是很快。

江丹听见这话看上去有些不满意，“怎么都说很快？我问小严什么时候来找我玩，他也说很快，结果道现在都快有一个月没有回我的信了。”

清河的心里浮起内疚之意更多的是自责，这是自己的侄儿，是兄长唯一的血脉，自己却不能陪伴他照顾他，还要让他和自己相隔千里，清河只恨自己无能，看着江丹，清河微笑做出保证一般，“真的很快，相信我。”

江起云和清河要走，听书和少安自然不会再阻拦，送江丹去了学堂，听书便和少安也备了马同她们一起走，去祭拜摄政王。

摄政王的墓在镇安城东南方的一座山的山顶，这是摄政王生前的遗愿：死后不入皇陵，长眠于此地，遥望大秦腹地，以魂护守北境。

清河的母亲临终前要与夫君合葬，便也葬在了此处，至于叶柯，一生追随父亲，此志不渝共守北境。其实这里面埋葬的只有清河母亲的尸骨，至于父兄，只是衣冠冢而已，当年暗杀凶险全府上下无一活口，血肉翻飞，一场大火皆化为焦土，清河从京城一路奔赴北境，能寻得的也不过一两片衣物罢了，父兄留给自己的东西不多，清河不舍得放进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