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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姐姐？”孙孟冉问道。<p>

“是。”江涟想了想，觉得没必要把他们的真正关系说给众人听，反正柳煜一直以来都是叫她姐姐的。<p>

“你们姓不一样，是表姐弟？”<p>

“是亲戚，但没有血缘。”而且连辈分也不一样她在心里补了一句。<p>

当然，她并不知道，昨晚柳煜已经将自己和他的几乎所有关系都和孙孟冉说过了，此时的孙孟冉故意这么问，只是想看看江涟对对她自己和柳煜之间的关系时如何看待的。<p>

现在看来，江涟似乎更愿意做柳煜的姐姐，而不是小姨。<p>

“是这样以前他见你被人欺负，也是这么大反应？”孙孟冉继续问道。<p>

“”江涟紧了紧抱住双臂的手，关节因用力而泛白。<p>

见江涟这副样子，孙孟冉心中突然涌出一丝不忍，说道：“不想说就算了吧，像昨晚那样的，都是那么可怕的场景，一定不愿意回忆起来吧？抱歉，是我不该问的”<p>

“不，没关系”江涟犹豫片刻，开口道：“阿煜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是个很安分守己的好孩子，别说动手了，连和别人吵架都很少，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p>

江涟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回忆着自己印象中的柳煜。<p>

要是柳煜在这儿的话，虽然可能不会直接说出来，但心里一定会想，对谁都和和气气的那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懒得理会他们，又不想得罪他们，其实满脸堆笑的背后是极度的不耐烦。<p>

在一旁听着的孙孟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怎么也想象不出那个毫不留情地扇自己三巴掌的柳煜，是怎么对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p>

她真想脱口而出，说你的阿煜不仅每天都要和我吵架，还经常打我，你看我的脸还肿着么要是还肿的话那就是他打的。<p>

但她没有说出口，看着江涟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孙孟冉竟不忍心在这个女孩面前贬低她心目中的那个白马王子况且这段日子以来孙孟冉对柳煜的印象也没有像刚开始那么差了。<p>

似乎是又回忆起昨晚柳煜那可怕的模样，孙孟冉的脸色有些僵硬，问道：“他以前也是那样子的么？我是说他以前也干过那种事么？”<p>

“他”孙孟冉没有明说，但江涟显然也清楚她问的是什么，这个女孩一大早就跑到自己房间里来肯定不是简单的联络感情，对于柳煜昨晚那明显不正常的表现，作为同伴肯定是想会问个清楚的。<p>

江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从以前开始，一旦牵扯到我的事情，阿煜就会变成那样子，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谁说话都听不进去有一次，我在街上被几个小混混给缠住了，其实那地方人也比较多，他们不敢乱来，我也有把握摆脱掉的，但是却正好被路过的阿煜看到了”<p>

她的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像是回想起了一些很可怕的记忆片段：“那时候，他好像疯了一样有个人甚至掏出了小刀来，但阿煜他被刀刺了也似乎没感觉，浑身是血，他自己的，别人的街上那么多人，都看着他，但他却不管不顾，顺手从旁边正在装修的店铺那里拿了一根铁棒过来，一直在打，一直打，打到对方昏过去了也还在打，我怎么阻止他都没用对，就和昨晚一样，和昨晚一样”<p>

江涟浑身战栗着，双眼失去了焦点，完全沉浸在了过去的记忆中，用机械的声音诉说着那段恐怖。<p>

“幸好没死人，幸好没死人，一个高级伤残，两个植物人而已”她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呢喃着。<p>

孙孟冉不知该说什么，那样的柳煜确实任谁看了都会感到害怕。<p>

虽然她对江涟所说的“而已”两字颇有微词，但再仔细想想，比起昨晚的情况，那几个小混混总算还是没在柳煜手上丢了命，是不是还属于比较辛运的？<p>

“后来呢？”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p>

“诶？”沉浸在回忆中的江涟突然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p>

“我说，后来呢？柳煜干出了这种事，难道就没有后续了？”<p>

“后来啊，后来阿煜的外公以前是政府的高官啊，现在虽然退休了，但面子还是有的，赔点医疗费，托人压一压，很容易就把这事儿给摆平了，阿煜也向学校请了一段时间的病假，等到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回去上学了啊。”<p>

“就这样？”孙孟冉不敢相信地问道，虽说没闹出人命，但一个高级伤残两个植物人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解决了？<p>

“不然呢？”江涟歪着脑袋，似乎孙孟冉问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还好阿煜打的只是三个小混混，家里没钱没背景，处理起来方便多了。”<p>

“不是这个问题吧！”孙孟冉显然很难接受这种解释，“他把别人打的这么惨，赔点医疗费就算了？没钱没背景？你们是在仗势欺人吗！”<p>

“都有医疗费了，他们应该很满足了吧。”<p>

江涟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孙孟冉，那空洞的眼睛看的她一阵心惊胆寒。<p>

“虽然阿煜打了他们，但之前他们也打了阿煜啊。”江涟说着，语气不容置疑，“他们打我也就算了，他们居然敢打阿煜，居然还敢捅了阿煜几刀，他们怎么不去死呢？哦不对，要是阿煜打死了他们的话阿煜就成了杀人凶手了，那可不行干脆在医院里出点医疗事故去死吧，嗯，那样就和阿煜没关系了。他们没死真是可惜”<p>

看着旁若无人口中不断说着“去死去死去死”的江涟，再回想起昨晚柳煜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孙孟冉算是了解了两个人对彼此的重要性以及那深厚的感情，然而那感情实在是沉重地让人难以接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