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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长处

作品:《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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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平烦乱的心境,坐在桌前,等待永琰。

他缓步而至,指尖穿过我的发丝,轻抚轻捋,语声温暖,“今儿午后,我来找你,怎不见你?”

天啊,心头大惊,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当时,正与王直在一起,该如何掩饰?

我故作镇静,吩咐侍女传膳,从容地说着善意的谎言,“噢,那时我去看德惠。”

提及德惠,永琰仍旧蹙着眉头,“她开始吃东西了么?”

持银箸为他夹菜,我低低答话,“还没有,待会我再去劝劝!”

“你去告诉她,让她趁早死了心,即使是寻死觅活,也要给我死在建州!”

身心俱震,手一抖,哐啷一声,琉璃碗坠地。

永琰关切相望,“怎么了?”

我沉默了许久,才凄然而语,“你……能不能放过她……”

永琰不曾开口,铁青的面色便是最好的答案他不会放过德惠!

我不再言语,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西厂厂公的金牌就掖在袖中,凭此令牌可自由出入九门。

不知为何,用过晚膳,永琰竟早早安歇,而且睡得很香很熟。

难道真是天助我也!

好不容易挨到子夜时分,行色匆匆,去偏殿探视德惠。

一整天都没有挪动位置,她依旧痴傻地坐在妆台前,宛若一尊玉雕,肌肤似雪,青丝如瀑……

镜中的她是那么美,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满脸的泪水。

“德惠。”我轻声唤她,“你当真愿意追随烈昊而去?”

她回首,凄然而笑,“上天入地,不离不弃。”

将包袱塞入她怀中,推开长窗,迫切道,“好,你现在就跟我走!”

拽着她翻过窗台,疾步奔走在楼阁殿宇间,依照约定,王直会在东华门等候。

夜幕遮蔽着九重天阙,今夜所作所为,是对是错,我已不愿再想……

东华门前,一袭黑影迎上前来,压低声气,“王妃,我已调开宫门守将,事不宜迟。”

将德惠扶上车驾,我颤声相送,“快走,千万别回头!”

那孩子抹泪而泣,“那您……”

心情从未如此平静,眸光冷得有些残忍,我一言一语说得轻快,“我做不到的事,希望你能替我做到……离开这里,远离四面高墙的深宫,因为这儿很冷,这儿没有春天……”

“母妃!”德惠从袖中取出一只绣囊,递与我,附在耳畔低语,“这里面有药,可以保全您的性命,请一定要收好……还有,皇上他……千万别信王……”

“快走,后面有人追来!”我仓惶地回首,只见身后火光蜿蜒,脚步声震地。

王直大喝一声,吩咐车驾前行。

黑漆般夜幕掩映着车驾而去,直去西北,我口中默默念叨但愿有情人地久天长。

该泰然面对永琰了,将绣囊贴身放好,牵起一抹惨笑,“王公公,多谢你!”

王直也笑了,“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火光冲天,刀剑耀眼,他已来到面前,怒意森森,从齿间狠狠迸出一句,“郑苹,你好大的胆子!”

面无惧色,我屈膝跪了,低声言语,似乎在自说自听,“除去羁绊,除去枷锁,我也愿意像她一般无牵无挂地出走,可惜今生无福消受……你打也好,骂也罢,我不会辩驳一句,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见永琰的面色越沉越深,木毅怯怯低语,“王爷,要派人追么?”

“追回了人,却追不回心,已是无用之人,就随她去!”说着永琰将我从地上拽起,将一件金光灿灿的物件掷于地上,含笑深视王直,冷冷道,“王公公该把西厂厂公的金牌管好,省得又被别有用心之人借去!”

天啊,这金牌怎么在他手中!

不由分说被带回慈庆宫,永琰似笑非笑瞧我,“自认为隐秘,却将金牌落在榻上,你已不是小孩子,今后行事一定要谨慎小心……过不了多久,风云终会变色……”

风云终会变色!

说这话时,永琰的眸中耀着妖冶的华光……

话外之意,我已知晓,只是不知他会如何谋算?

夜风送凉,拂乱碧玉珠帘。

他将我拥入怀中,低低轻语,“你若有兄弟,该多好!”

静静相望,心中波澜不定,“此话怎讲?”

似乎有些疲倦,他勉强微笑,“这世上,我只相信你,你若有兄弟,定可以为我分担一些……”

“虽无亲兄弟,但有一个人可以视为兄弟。”

“何人?”他迫切询问。

“是一名内宦,唤作小奕子,曾几次救我于水火,早就该谢谢他。”

“是么,他是跟谁的?”

我想了想,答道,“在织造太监王敏德跟前办差。”

永琰寒了眸色,惊愕不已,“王敏德结党营私,早已化作孤魂野鬼,其一干亲信斩于菜市口。”

原来如此,难怪我托人千方百计找寻,却仍不见小奕子踪影。

乍闻此讯,我不但没有难过,反而释然一笑,“终于可以忘怀……”

不出几日光景,永琰以国务政事纷繁杂乱为由,一连任命数名新面孔取代三朝老臣,没想到此举引起八大阁老的不满,竟结伴去乾清宫前长跪不起。

八大阁老,国之肱骨,在乾清宫前哭哭啼啼,闹得宫内鸡犬不宁。

永琰去了,我怕会出事,也跟着去往乾清宫。

殿宇之前,几位老者双膝跪地,一字排开,嚎啕大哭,“纲纪何在!伦常何在!”

踱步绕了一圈,永琰含笑相望,“怎么没人通知本王,朝会改在乾清宫前了?”

几位老臣见了,停止哭嚎,战战兢兢将头垂得更低。

俯下身子,永琰亲热地凑近一老者,幽幽而笑,“钱阁老,您为何也这般糊涂,按例本王还要称您一声舅父!”

抬眼望去,那人很面熟,似乎是钱鸿钱大人,他是已故孝庄睿皇后的兄长。

“不,不敢,老臣不敢……”

永琰和颜悦色,温言笑道,“是么,方才本王还听人提及,您几位要去太庙哭先帝?”

额上冷汗直冒,钱鸿极力辩驳,“决无此事!”

永琰呵呵一笑,“那您还跪在这儿干嘛?”

一语说得钱鸿羞愧难当,颤颤爬起,退到一旁。

永琰优雅转身,望向另一位老者,“宁国公,您老也来凑热闹啊,您是大儒,何为伦常,何为纲纪,不妨解释给诸位听听!”

宁国公一听,顿时愣住,低声道,“老臣愚钝,不知王爷深意。”

敛去笑容,永琰逐字逐句顿道,“本王奉皇上圣谕摄政监国,启用新人为官,你们一个个却横加阻拦,试问这纲纪何在,伦常何在?”

浑身战栗,花白的发须哆嗦,只听噗通一声,宁国公匍匐在地,捂住前胸不住咳嗽,“老臣该死,老臣有罪,还请王爷饶恕。”

“有病还是应该好生诊治,省得延误了时机。”说着猛然挥袖,永琰冷冷一句,“来人,将其抬下去,本王体恤下臣,知宁国公年事已高,特准许告老还乡,归隐田园,颐养天年。”

寥寥数语,便罢黜内阁大学士,引得诸位老臣骇然不已,生怕引火烧身,皆不敢多言一句。

立在一旁,我微微笑了,遥想第一次见永琰在朝上的模样金冠巍峨,佩绶华章,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让人畏惧,令人景仰。

搀得搀,扶得扶,八位阁老被请了下去。

陪着永琰欲走,忽见乾清宫朱门大开,王直亲自传话,“皇上宣王妃进殿。”

西暖阁内,我见到了大病初愈的皇上,面色青白,眼眶凹下,瘦得已不成人形。

正预备行礼,却被他抬手止住,示意我在绣墩上就座,悄声询问,“我的模样是不是很怕人?”

不好正面回答,考虑再三,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语,“您是真龙天子,病痛定不会将您击倒。”

他笑了,夸奖道,“你很聪明,知道避重就轻,大半天了,阁老们哭得我心烦意乱,说心里话,若论起治国安邦,永琰比我强百倍呢!只不过我的命要好,比他早那么几年降世,得了个皇长子的头衔……”

絮絮叨叨,他说了很久,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我依旧洗耳恭听。

说真的,皇上有皇上的悲哀之处,他可以号令天下,却没有一位忠心的听众,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倾诉,或许我是他唯一的听众。

“德惠郡主呢?”他陡然问起德惠。

一语问得我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告知他,德惠与人私奔,是我亲手放走的……

王直一怔,慌忙打圆场,“德惠郡主远去蓬莱仙宫。”

“哦,原来如此!”皇上抬眸瞧着王直,仿佛兴奋的孩童,“待她下次回来,朕要与她同去……”

又说了些琐事,皇上从怀中摸出一锦盒,郑重其事地置在我的掌心,“苹,这是西洋贡品,本是一对,一只在雅芙那儿,一只送给你。”

不等我掀开锦盒,内侍捧上药盏,恭敬道,“您该服药了!”

皇上陡然暴怒,厉喝道,“拿走,这是毒药,你们一个个都想害朕!”

我愕然,将目光探向王直,只见他面不改色,如同哄劝孩子似的哄劝皇上,“这不是毒药,是饴糖,不信您试试。”

这一招果然奏效,皇上亲自将药送入口中,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