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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经历

作品:《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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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断然拒绝她的美意,微微扬起脸庞,面无表情道,“不管永琰是死是活,他都是我的全世界,我的全部生命,我会为他守节,一直守下去,至死不渝!至于出宫之后的去处,娘娘不必费心,我自有打算玉泉山华严寺就是郑苹的归宿!”

她笑了,笑容有些哀切,“好,不枉永琰那么疼爱你!”

一晃过了三日,行装收拾妥当,是时候该启程了。

既是去佛寺修行,不用太多人跟随,我仅带了青芮同芸娘。

临行之际,影竹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哭得一塌糊涂,仿佛受尽委屈的孩子。

“就走么?”他立在玉阶下,萍萍相望。

点了点头,涩然苦笑,“就走。”

没穿明黄服色,一袭青衫依旧,“如若不来,你都不准备与我告别?”

微微屈膝朝他行礼,“皇上日理万机,不必在意这等琐事。”

幽幽黑眸直直逼视我,眼底浮起深深悲凉,“你真的舍得走,难道宫里就没有什么人能让你留恋,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你割舍不下……”

勉强牵起一抹微笑,语声瑟瑟发颤,“记得皇上说过,永琰被斩于杀虎口……他是我这辈子唯一割舍不下的人,可惜已血染黄沙,深埋地下。”

“你还有朕!”他快步登上玉阶,对我厉声怒吼,“朕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你不能就这样走!”

“皇上!”我将影竹推到他面前,淡然而笑,“你若是在意我,在乎我,请善待影竹,为她寻户好人家,她跟随我多年,从江宁来京城再到宫中,我将她视作亲妹妹。”

“主子,您……”

拨开她攥紧衣角的掌心,我指了指明祥,释然笑了,“他是小奕子,只是不知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奕子……”

决然转身,一步步奔下玉阶,身后传来影竹凄然的哭声……

登车而行,回首相望,九重天阙遮掩在浓雾阴霾之中。

走,走得越远越好。

从一开始起,这冰冷阴暗的深宫之中就没有令我眷恋的东西,除了永琰。

仅当是一场繁华编织的梦幻,美梦也好,噩梦也罢,梦醒时分,孑然一身。

华严寺原先居着诚王的亲眷,既然我选此处守节修行,自然不好与她们同住,纪太后出面做主,仅留下汪太妃作伴,将其他人等迁往不远的水月庵。

之所以会选择华严寺,仅是为了紫兰轩,毕竟那儿存留着永琰的气息。

山高云淡,处处闻鸟鸣。

跟着汪太妃做过早课,便抱着兆儿外出玩耍,倚坐廊下阑干,指着栖在木犀枝头的小雀儿,边说边笑,“瞧,那是翠鸟儿。”

孩子似乎听懂我的话语,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他已半岁了,越来越乖巧,越来越可人,每逢高兴时,总会手舞足蹈,依依呀呀说着什么。

芸娘说,兆儿天生聪慧,在学话呢!

我却不信,还不会走路的孩子,怎会学语。

孩子挥舞着白胖胖的小手,咯咯直笑,口中不住嘀咕,“蝶蝶……”

不知他说着什么,慌忙纠正,“那是翠鸟儿。”

“蝶蝶……”孩子不去理会,还是不停絮絮笑语。

耳畔传来抽泣声,我蓦地回首,青芮与芸娘躲在墙角不住抹着泪。

蹙了娥眉,惊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芸娘含泪泣道,“小郡王经常念起这个字,奴婢猜想他是在唤爹爹。”

爹爹?重复那浸透泪水的词语,怅然而笑,“兆儿,你还记着爹爹么?”

孩子歪着脑袋相望,好奇地伸出小手,探上我的面颊,似乎帮忙拭泪……

“不许你再记着他!”我兀地厉喝,“他答应过,会平安归来……可惜食言了,他不想我们了,也不要我们了,娘不准你再记着他、想着他!”

“哇!”孩子显然被吓到,哭得凄惨悲切。

“您这是何苦!”芸娘从我怀中接过孩子,小心哄劝,“不哭不哭,兆儿最乖。”

我这是怎么了?捂着脸,剧烈咳嗽,感觉自己难以呼吸。

居然在害怕,害怕孩子唤永琰爹爹,害怕任何人提起永琰。

只要一想起他,我就会内疚万分,就会心痛无比。

“主子,去歇息一会!”青芮伸手搀我,“您的脸色很差。”

“不必了。”扶着阑干,艰难地直起身子,“去研墨,那卷平安经还未抄完,我要为永琰抄经诵读,一日都不能少。”

立在桌案前,手抖得握不住笔,温热的泪水滴落,将上好的宣州薄纸浸湿大半。

香墨晕开,撕掉,重写。

字迹泅染,再撕掉,再重写。

执笔,缓缓念道,“临命终时十方诸佛皆来授手!”

佛法宣扬惩恶扬善,永琰是善良之人,为何临命终时,没有十方诸佛皆来授手!

是他行善不够,还是积德不够,我愿代他再修行一世。

欲生何等佛土,随愿皆得往生,只愿九转轮回之后,他能去往佛土净地……

夜深似墨,已近子夜,却丝毫没有睡意,挑了挑烛芯,依旧誊写着经文。

“咕咚!”只听一声闷响,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带着房顶破碎的瓦片,直直砸在身后的锦榻之上。

事出突然,心猛地一颤,哆哆嗦嗦回首相望,那团黑影似乎是个人……

不等惊叫出声,那人已探手捂住我的口鼻,不待商量地命令道,“千万别吱声,在下是好人,求姑娘行个方便,赏些吃食。”

借着昏幽的灯光,我瞥眸相视,只见乌黑睫毛下掩着一双桃花水眸。

此般面相不像是坏人,但也不能盲目轻信,我推了推他的胳膊,壮起胆子,沉了声气道,“既是找寻食物,桌上就有,你快放手!”

他想了想,缓缓松开大手。

说时迟,那时快,我惊叫一声,“救命啊!”

“你……”他一惊,慌忙再次捂住我的嘴,无奈叹息,“我的老祖宗,求您别叫,行么?”

微微颔首,怒目与他对视,清冷的眸子越发幽深,“这儿是佛门清净地,你是侠,还是盗?”

“既不是侠,也不是盗!”他松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笑意深浓,答得十分干脆,“在下贩马进京,遇上山贼流寇,抢走马匹与盘缠,走投无路,只有投奔这深山小寺,谁知那些老尼姑不积德,也不行善,将我拒之门外,无奈只有行那鸡鸣狗盗之事,翻墙上房揭瓦……如若吓着姐姐,还请见谅!”

一声“姐姐”叫得亲热,似乎拉近了距离,我也不那么害怕,细细端详起他的面孔……

水意盈盈的桃花眸,如火如血的樱桃唇,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生的妩媚动人,竟像一尊润白的瓷娃娃。

来到桌边,掀开盖碗,取了两个馒头递给他,问道,“既是遇劫,为何不去报官?”

丝毫不曾客气,他一面嚼着冷馒头,一面答道,“一看姐姐就是清修的世外高人,不知世间险恶种种,没有听过那句话么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可是……”我顿了顿,联想到九重天阙之中的明祥,心中有些不解,“百姓们不是称赞新皇仁政爱民么?”

“无论新皇当政,还是旧皇临朝,我只当他们是吃肉不吐骨头的阎罗王!”那人握紧拳头,义愤填膺地冷笑道,“年年伸手向百姓要,关外的百姓更苦,貂皮、珠子、人参、海东青,说要就要,说要多少就要多少,不然就杀人,不然就放火,不然就随意扣上谋反的大罪……”

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我忽的意识到什么,惊问一句,“你是关外建州人?”

“是啊!”他反问一句,“怎么,瞧不起我们女真人么?”

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若是瞧不起你,早就将你赶出去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止住,缓步行到门边,伸手请道,“你也吃饱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大大方方跨出门槛,他勾唇笑笑,“我姓艾,名宝宝,请问姐姐尊姓大名,改日必定重谢……”

不等他说完,砰的一声关上木门,压了门闩。

回味着那人的话语艾宝宝!这也能算是名字?

从天而降的艾宝宝将屋顶砸了个大窟窿,躺在锦榻上,就能清楚瞧见墨青苍穹上,点点星光闪烁。

不错哦!这正是一直想要的,带有天窗天井的房间,可以观星望月,可以沐浴晚风……不过,若是下雨了,可能会有点小小麻烦!

很久很久之前,在宫中的摘星阁,曾与永琰一起看星星、数星星,记得他曾经告诉我坐在暗夜里,拥抱星光,是人生乐事之一。

人生乐事,已不敢奢望。

不知何时起,我开始害怕黑夜,或许那是失去心爱之人所养成的习惯,即使是夜间安睡,也会在床头置一盏明灯……

心里总在想,口中总在念叨,那盏明灯可以给予有限的温暖与力量,也可以为永琰照亮曲折的归家之路。

抬首望星空,有流星划过天际,人死如星陨,不知哪一颗是永琰,哪一颗是我……

漆黑的夜,宁静的夜,悲苦的夜。

不记得如何睡去,只知醒来时,晨曦初露。

“啊!”一声尖叫划破静谧的清晨,听上去好像是青芮,接着传来叮铃咣当的脆响声。

“你这人好不讲理,怎么无缘无故泼我一身水!”那声音很耳熟,似乎还是那个艾宝宝。

青芮也不甘示弱,厉声道,“你是哪儿来的狂徒,竟睡在这里,若是再不离开,别怪我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