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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总带也不过四个，连我一起总共五个人，孟凌云基本就没露过脸，白天压根就没见过他，晚上就在书房里闷着。我还是在傍晚时分从竹林后面瞄见了他，那时候我正啃着一个苹果，远远看着他确实很年轻，玉冠高髻，剑眉星目，一股英气逼人的感觉，当然是没有我家田螺好看的。不过倒真是应了那句话，好看人的只跟好看的人玩，难怪他俩是朋友。

浑浑噩噩又是一天，听说雪菲的尸体已经被孟凌云处理了，无非是什么消消怨气帮忙超度之类的，毕竟无缘无故做了替死鬼也着实委屈的紧。仪式也没喊我去看，估计是想避讳一下吧！我且在房间里烧了几炷香，权当践行，这辈子阴差阳错，愿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又开始了每天吃饱喝足睡大觉的生活，让我想起了落荷镇，想起了爹娘，也不知她们怎么样了，无论如何，总是血浓于水的不是？我没敢让田螺知道，不然又要骂我没出息。

不知不觉几日过去，也竟有些忘了时间的感觉，出门就是飒飒竹林，偶有下雪的时候，竹林上落着一层薄雪，如玉如晶，甚是好看。何况这里有无人打扰，这生活倒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等跟田螺安定下来了，也整一处院子，这么住着，也挺好。

我站在门外嘿嘿傻笑，田螺从身后过来对着我的脑袋轻轻一拍：“想什么呢？傻乐呵。”我但笑不语。

“今日小年，孟府有节庆，要去看看吗？”田螺轻轻握起我的手。

节庆？好玩么？我觉得我此刻一定眼神发光，说起来我在孟府可是闷了许久了，不过……“我们能去吗？”我说出了担忧。

“明着不能，暗着去呗！”田螺笑呵呵地提醒。

十分之，有道理！

夜幕刚至，我已经和田螺打扮成下人的模样混在热闹的人群里，今日小年，孟府格外恩惠，允许下人同庆，那些卖了死契的丫头婆子小厮们，都围在花园里分糖瓜，还有些则在厨房排队等着拜灶爷。听说孟夫人今日敬了灶，又祭了祖，此时正带着一大家子在花园前面的观台里看教坊演乐伴舞，说是请的沧州出名的教坊，个个才艺出众，我心痒痒，倒很想去观望一下美人。

跟田螺混在人群里磕着瓜子吃着糖瓜，蓦然看着王婆子正朝我瞧着，还看见了我身旁的田螺，赶紧带着田螺闪开了，我倒还能编个借口，田螺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个下人，还是躲躲的好，大眼望去没什么好去路，不过将计就计闪进了观台里，一进门，发现整个观台除了丝竹之声别无其他声音，我和田螺不禁摒着气慢慢朝里走，远远看着台上舞娘婀娜多姿，我趁机朝着主宾那边瞄去，一扇扇竹帘垂下，端坐正中的是大夫人，孟凌云竟然坐在次席，夫人右手旁比孟凌云稍低些那人，素衣素面，这么喜庆的节日穿的也格外淡雅，一脸文弱样子，斜斜靠着似乎还有疲倦，那应该是从未谋面的大少爷孟时清，身旁一同样素雅的女子，只着了些桃红配饰略点缀，怕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听说是医馆世家女，经常看病的孟时清跟她一来二去有了情谊，便娶了回来。从穿着看，这两人是甚为相配，至少眼光是一样的。

孟时清的下席是孟时寒，接下来是孟时鸢。那两人坐的不远，孟时鸢位置稍靠后，但却不敢做多的交流，偶尔眼神碰上又迅速避开，倒是孟时清经常看着什么好吃的果子就让人给孟时鸢送去，看来对这小妹甚为疼爱。

一家人面上还真是和和气气，相敬相爱的样子。我跟田螺缩在角落里，恰好在众人都看不见的死角，又勉强能看那教坊跳舞。倒是不错，何况，我们无所不能田螺大人又从厨房里顺了些果子吃食给我，我们就捧着托盘，边吃边看，甚为愉悦。

原本这舞蹈看着还属正常，一女子身着水色舞裙，环佩串珠随着她的旋转叮当作响，从明艳动人的少女模样忽地换成及笈的待闺女子，居然还有个舞女打扮成男子的模样与之私会，两人情谊绵绵，你侬我侬最后竟然暗通款曲……我嘴里含着糕点差点嚼不下去，这大户人家居然都这个爱好？不是说非礼勿视吗？这里还有没出阁的三小姐的，我有些纳闷地看向田螺，他也发现了异样微微皱着眉头，然后把我的脸掰过来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