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混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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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经源低声重复了一遍“杨秀怡”三个字,摇头道:“瑞姑娘,这杨秀怡是何人?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小希只好解释道:“杨秀怡是我从前养父的女儿,我一直叫她二姐,年纪……应该满二十岁了。大约在三年前失踪,再无消息。”
“那……这块玉牌,是你送与她的?”万经源试探着问道。
小希伸手抱过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仰头咕咚咚灌了几大口凉茶。而后说道:“太子,玉牌遗失,的确是我的疏忽,我向你赔罪。不过,我一直都是精心保存,谁能想到,我突然被人掠走,杨秀怡趁机偷走了玉牌。太子,我再不懂事,也不会将这么珍贵的物件,随意送人。”
万经源看到小希喝茶的动作,暗自震惊,忍不住脱口道:“瑞姑娘,你……平日都是这样喝茶的吗?”
小希忽地展颜一笑,促狭地说道:“是啊,有何不妥?”
万经源瞟一眼小希亮晶晶的眸子,有些局促地说道:“也……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我第一次见人这样喝茶,感到新奇而已。”
小希脸上的笑容更深,“太子,你生活在皇宫里,凡事都要讲究规矩礼仪,而我,一直生活在民间,自由自在惯了。喝茶于你们而言,谓之品,对于我们来说,只是解渴的东西罢了。你若是看不习惯……哈哈,多看几次,慢慢就会习惯。”
万经源慌忙摆手道:“瑞姑娘,我没有看不惯,其实,我心里很是羡慕你,活得这般自在洒脱,无拘无束。可我常年居于深宫,看起来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其实……其实无趣的很。”
小希单手托腮,大方地说道:“这还不简单,不当太子就行了呀。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们要想过你那样的生活,不可能,可是你要想过我们这样的生活,就容易得多。”
万经源的眼神一暗,无奈地叹道:“生在帝王家,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我一直都在盼望着,后宫能再诞下皇子。那样的话,或许,我才有可能解脱。”
小希凝视着万经源眼中的忧郁,心中忽然有些同情起这位羸弱的太子。若自己真是霂云长公主所生,那么,眼前的这位温润公子,就应该是自己嫡亲的表哥。
想到此处,小希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她低头看一眼桌上的玉牌,转回了话题,道:“太子,还是说说,你是如何找回玉牌的吧。”
万经源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收回心神,缓缓地说道:“这块玉牌,我是在庆国公府,也就是我姑丈家,偶然拾到。”
小希惊讶地叫道:“你姑丈家?这怎么可能呢?”
万经源带着回忆的神情,肯定地说道:“二个多月前,我去姑丈家,参加表弟俊睿的百日宴,后来偶遇俊睿表弟的生母杨氏。这块玉牌,正是在杨氏坐过的地方捡到,不会有错。”
在听到这些话的瞬间,小希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够使了。“表弟”?“杨氏”?难道说是杨秀怡,给自己生了个弟弟?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个……太子,麻烦你能把话,说得更清楚些吗?”
万经源看着小希脸上,不断变化的神情,不禁感到奇怪,转念又一想,也许只是女孩子的好奇心。于是说道:“我姑姑与姑丈婚后,只生了俊颜表妹一个女儿。姑姑贤德,恐姑丈陆齐家无后,所以,主动给姑丈纳了两房妾室。”
“一年后,其中的一房妾室,也就是杨氏,诞下一子,就是表弟俊睿。姑丈很是开心,这才在俊睿百日这天,设宴庆祝。我正是在这一天,偶遇杨氏,拾回玉牌。”
小希急切地追问道:“太子,那位杨氏,多大年纪?又是如何进的国公府?”
万经源恍然道:“瑞姑娘,你是怀疑,杨氏就是你口中的……杨秀怡杨姑娘?”
见小希点头,万经源接着道:“我只见过杨氏一面,年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至于如何进的国公府,我就不是很清楚。听说,好像是姑姑从外面买回来好些婢女,挑选出两名长相清秀些的,做了姑丈的侍妾。”
小希一拳砸在桌子上,险些震落了茶具。万经源奇怪地说道:“瑞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杨姑娘做了姑丈的妾室,你……也范不着这样激动啊。”
小希心道,你知道个屁。被自己称呼了四年多二姐的人,忽然跟自己的爹,给自己生了个弟弟,不激动才怪。
小希再次抱起茶壶,猛喝了几口,脑中忽地想到一个问题,于是看向万经源道:“太子,你回忆一下,见到杨氏那天,可有旁人在场?另外,据你感觉,那块玉牌,是杨氏无意中落下,还是有意为之。”
“当时与我一起的,还有姑丈的内侄陆齐俊笙。见到杨氏时,她正独自一人,在偷偷落泪,似乎在国公府,过得并不是很如意。至于玉牌如何遗失,我就无法揣测。”
小希没再搭话,心里已经全然清楚。想当初,杨秀怡是见过陆齐俊笙的,不会认不出来。所以,她很可能间接知道了太子的身份,这才有意留下玉牌。
这个杨秀怡,如此明目张胆地想要接近太子,究竟意欲何为?就算她在国公府不受待见,可是,若妄图攀上太子这个高枝,无疑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想到这些,小希冷冷地对万经源道:“太子,既然已经寻回了玉牌,杨氏这个女人,你以后不要再见她。”
万经源颇为纳闷地说道:“瑞姑娘,这又是为何?杨家曾经养育过你,杨姑娘也算是你的姐姐,若是她有需要,我自当尽力而为才是,怎能袖手旁观?这样做,未免太不近人情。”
小希感到哭笑不得,这位太子,真是比白雪还要纯洁。如此单纯率真的人,将来如何撑得起南楚的江山,令人堪忧。
小希故意绷起脸,严肃地说道:“太子,杨秀怡是我的二姐不假,可是她既已身在国公府,做了国公爷的妾室。那么她的一切,包括性命在内,都应该由国公府的主人掌控,与他人无关。”
“你身为太子,于情,国公爷是你长辈于理,他是朝中重臣。所以,人家的家事,你无权过问,更何况涉及到女眷,更应该主动避讳才是。有时候,不关心,也许,才是真正的关心。你明白吗?”
万经源想了想,微微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
两人不再说话,兀自沉默了一会,小希再次开口道:“太子,你今天过来找我,不是有话要说吗?不会只是来送玉牌的吧。”
万经源脸色泛起红晕,嗫嚅着道:“瑞姑娘,我……我想为昨夜的事,向你道歉。昨夜是我不够冷静,误会了你,对你的态度……有些过分,你……能不能谅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