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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贤不是因为感情，他是被吓的！

江颜眼中的神情太过真诚了，真诚的令江贤本能升出一种负罪感。

江颜这些年来在府中过的不好，江贤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甚至有时候，都是他刻意为之，想让江颜不声不息的病死在府中。

当然，江贤想达成目的，还不想让自己手染黑，有杀子这样的丑事，事情自然不能速战速绝。

所以江颜便被后宅这么不断搓磨，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竟然没饿死，也没痛苦死。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达到效果，因为长此以往，江颜名声越来越差，根本再无翻身之地，她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想着之前江颜在府里的委屈求全，时不时偷偷望向他的期盼目光，他现在想起来就浑身发凉，有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

“快拦下！”

江颜话一落，一把抓过身侧破碎的茶杯碎片，一瞬间便有数道血水刺目的顺着她肌肤流下来，把江颜苍白的手衬的十分可怖。

江贤一个大步冲过去打落江颜手中的茶杯，江颜一愣，小心翼翼回抱江贤的胳膊，眼光含泪，轻不可闻叫道：“爹”

江贤手上一抖，便又收了回来，江颜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顺势便要倒向破碎的其它碎片。

江贤一把拉住按到一边的椅子上，而后像是后面有狼在追一般又奔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一边的茶杯狠狠灌了一口凉茶。

江颜通过婆娑朦胧的泪眼看着此刻心虚气短的江贤，心头更感觉到一片寒凉。

她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这些的话，这些的真实情感都是真的。

不管江贤如何恨不得原身快点去死，好掩盖曾经他不想提及的事情。

但是原身不论在府中如何被搓磨虐待，江贤没有带头虐待，原身都以为她的爹是爱她的，只是她的痛苦她的爹没有看到，她的爹是被蒙蔽的。

那些拳拳的孺父之情也都是真的，她从来没恨过江贤。

可是这样的女孩儿，她已经死了！

被江贤的刻意忽视以及纵容妾庶，甚至是整个后院刻薄排挤的虐待而死的！

江颜跟这里面的人没有什么的亲情，她能更加冷静直观看待事物，也更能理智的观察这些人的思想。

若是原身知道她唯一的信赖和孺慕之情，都错付在一个狼心狗肺，恨不得自己死的人身上，恐怕会再一次被活活气死！

江颜拿着帕子轻轻试泪，对于江贤的表现，她还有一个怀疑。

江贤刚才的样子实在有些怪异，若真是错手伤了人，一般的人都会先要道歉安抚一下。

就算是因为当了多年说一不二的爹，拉不下脸跟女儿道歉，可总该有点愧疚和后悔。

江贤没有，他只是害怕，甚至还有些恐惧。

但江贤在怕什么呢？

全氏微松了一口气，道：“侯爷，颜儿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过咱们好好管教就是了，您别生这么大的气，孩子都吓着了，妾身之后会好好说她的。”

江贤放下茶杯，心头还是有些慌乱，他差一点就下了杀手。

现在回想起来，他刚才甚至，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就这样结束了江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