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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华眉目微暗，有些萧然：“萧小姐过誉了，家父就是太过刚直，才会树敌无数。”

“对了，你家小妹如今可好？”沈文澜突地拉住姚明华问道。

“唉！还是老样子，整日待在房中也不出门。”姚明华秀眉紧皱，无奈地摇着头。见云锦面色疑惑，她才慢慢解释道：“一年前家妹出门逛灯会时，不慎被人从二楼推下摔断了腿，落下了腿疾，当时市集太乱，那歹人也不知所踪。家父寻遍了名医也无人能医治家妹的腿，如今家妹整日郁郁寡欢，就连院门也不愿出。”思及此，她狠狠咬紧牙道：“若我知道是何人害了小妹，我定要剥了他一层皮！”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九曲流水前。沈文澜拉着姚明华落后半步，低声叹道：“灯会人来人往的，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难道就让我小妹这辈子白白被毁了吗！”姚明华面容紧绷，怒目圆瞪，眼底是压不住的厉色，微微高扬的声音引得周遭的贵女频频侧目。

沈文澜急忙拉住姚明华，斥道：“你小声些！”她谨慎地左右望了望，见贵女们都回过头去，才低声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寻名医治好馥华的腿，回头我再帮你多打听打听！”

姚明华也知晓自己刚才太过急躁，她深吸了口气，才平复了情绪。

“多谢你了！”

萧云锦在一旁默默听完，心底却久久无法平静。

六角凉亭前一汪一尺余宽的九曲流水蜿蜒曲折地流淌，贵女们纷纷择了九曲流水弯道旁的石墩子坐下，那着碧蓝色比甲的女子扬声道：“今日是赏花宴，我们便按照往日的规矩行飞花令，待会儿曲水流觞，这酒杯在谁跟前停下谁就要对一句含花字的七言诗，若是对不上来，便只有将这跟前的酒饮下了！”

诸位贵女纷纷应好，碧蓝衣女子也寻了一处坐下，点头示意候在一旁的侍女可以开始。那侍女斟满一杯酒放置在一木质食盘上，往曲水源头走去。

“等一等！”声音打断了侍女的动作，众人纷纷朝说话人望去。只见萧云锦一身素裳立在九曲流水旁，理了理衣袖悠然道：“虽是行飞花令，但花字的诗句未免也太多了，怕是说到明天也说不完的。”

碧蓝衣女子饶有趣味地看着萧云锦，笑问：“那萧小姐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想增加点飞花令难度。”萧云锦笑意不达眼底。“我也是突然起意，不如我们将这花字的位次与所对之人的次序对应起来，比如第一位行令者所行的诗句的第一个字必须为花字，而第二位行令者则是第二个字为花字，如此岂不更有意思？”

萧云锦话音一落，周遭便起了私语声，诸位贵女有跃跃欲试者，亦有拧眉为难者。萧云锦一扫众人各异的神色，又道：“既然是新出的令规，想必也有人不太适应，不如我们将这酒换成清淡的果酒，如此即便是对不上来，喝一杯果酒倒也无妨。”

换酒一说顿时打消了几位贵女的顾虑，新式的玩法自然也得到了多数人的支持。那斟酒的侍女愣了愣，急忙又换了清甜的果酒来换上。

食盘乘着酒杯顺曲水缓缓飘荡，碧蓝衣女子撇了一眼端坐的萧云锦，讥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