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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少年的某个时段不经意种下的暗恋种子，遇到适合的温度和阳光，便开始生根发芽。那是一种无论陈香举手投足和一言一行都能引起孙少华浮想联翩的情感，在幸福、忧伤、烦恼、苦闷交织的心头，孙少华尽量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自己起起落落的情绪，无法言传的单相思在心中开始生长。

“你说，陈香能感觉到我在喜欢她吗？”一次课后，孙少华向鲁盖发问，可心里更想听到他能说出自己所预期的答案。

但不解风情的鲁盖撇了一眼孙少华，坚决地摇摇头。

在孙少华面前，鲁盖自诩有着一针见血的深刻，他不看好孙少华对陈香的痴迷，更对俩人关系的发展前景泼着冷水。

“就因为她家是官宦大户人家？”孙少华对鲁盖不加思索的否定心存逆反。

关注陈香没几天，孙少华就打听出了陈香的母亲是县医院的外科主任，父是县运输公司的经理，姨夫也是她的生父则是县武装部的部长的家庭背景。

鲁盖摇摇头，一双牛眼转了转，不紧不慢地说：“因为她和小艾有关系。”

听到这，孙少华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

在那时孙少华成长发展的思想体系里，家庭背景悬殊两家所筑起的高墙，理论上是通过努力使自己变得卓越可以翻越的，但小艾则不同，他在孙少华这一代人的心目中，他是已经崛起的豪杰，有着非凡的江湖影响力，是孙少华和许多生长在延春这片土地上的同龄人都一致认可的事实，而且手下人多势众，不大的延春城半数已成了他控制的势力范围。

这是一个惹不起但可以躲的起的主，也是所有努力学习的学生达成的共识。

孙少华也从一些同学的口中听过陈香和小艾处过对象的传闻，但是真是假，就像雾里看花，无人能知。

“你别逮不着狐狸再惹了一身臊，这事说出去都不讲究，葛春怀就算你能摆平，小艾你能惹的起吗？”鲁盖对孙少华发着警告。

“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没有证据说陈香是小艾的对象。”孙少华双眉紧锁，一脸的不服气。

“我还听说，好像有个高三的男生也喜欢陈香。”鲁盖转了转牛眼珠子，想了想说。

“谁？！高三的男生？不好好想着考大学，整天寻花问柳的。”孙少华对鲁盖的这句话充满了警惕。

“哈哈哈”听到这话的鲁盖笑得浑身发抖，甚至鼻子都笑出了鼻涕泡：“你还别说，陈香家住的那片，离原来的花柳巷还真的不太远。”

孙少华知道，鲁盖提起的花柳巷是指延春的东城区东关的一片商业街，建国前曾有几家著名的妓院，按照班里甚至全校著名的历史民俗研究专家尹泽生同学的考证，在伪满洲国时期，那里有甚至有白俄和朝鲜的妓女。

“滚！”孙少华白了他一眼，恼怒地说。

“你不是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吗？”鲁盖撇嘴撇，他想起孙少华原来一直引以为豪的所谓处世方法论。

“那我把陈香赶紧拉过来。”孙少华马上又换了幅神情，笑嘻嘻地说。

鲁盖一时间对孙少华的执拗无可奈何，但也没放在心上，他认为，对于陈香，所有男生都会三思而行，孙少华也同样没有例外。

关于陈香是否是小艾对象这事，孙少华和鲁盖私下里曾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他始终认为，像陈香这样文静、文雅、温和、温柔的女生怎么能和小艾这种类型的人处上对象呢，一句话，她是个沉静的人，这只是个传说，不可能。鲁盖的观点正好相反，他反问道：“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粗野、粗鲁、凶狠、冷酷，你可能没见过，但不代表没有，一句话，这时的女孩到了思春的时候，这不是传说，一切皆有可能。”

“屁。”孙少华撇撇嘴，对于鲁盖的信口开河，他不屑一顾。

“美貌和心灵是不能划等号的，照这么发展下去，我看你悬啊，将来容易变成画皮里的王生。”鲁盖说的有些痛心疾首。

“拉倒吧，喜欢和欣赏漂亮女生是人之常情，难道有姿色的女生都成了女鬼云艳了？”

“那你非得当王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