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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毅说道：“羽琛，不知多少人盼着你离开楚州哪，让你到谊州明显是调虎离山，这样就便于他们在楚州行事。”

轩羽琛道：“柯叔叔，我昨晚仅是随意走走，就能发现繁华的楚州城内有数千饥饿百姓，平安夜不得饱暖新年到来之际，有公爵府官员率领家仆，欺男霸女，令平民百姓不得安生再往前说，我偶尔路过紫甘镇时，竟察觉有土匪盗贼啸聚，公然强占地方，鱼肉乡里，让老实人敢怒不敢言。黎民生活，已至如斯，我怎么能够安坐于府邸，享那锦衣玉食？我纳谊州等12个县，实为脱群众之疾苦，还人民以安宁！个人得失，本非我计较之根本！”

因为楚州的合法当家人是公爵乔芷瑶，轩羽琛始终缺乏行使权力的正当名分更何况他的功力已达瓶颈，相比陆家、他的武力也无优势，在楚州耗下去，就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而轩羽琛考虑自己拥有先进的科技知识和科学理念，占据一大块地盘、几年内就能发展出比刀枪剑戟先进的热兵器，那才是他的长处和应走的进取之路。所以，轩羽琛大言不惭，尽管的确有带领治下人民过上好日子的打算，然而，人民仅是他达成自己目标的工具，主观上他更多是为了自己。

不过，在座诸人不明轩羽琛的真意，无不再三思量，因为就连当年圣武大帝沐瑨树义帜、聚武士兵将，驱赶北熊人，理由是恢复天朝上国之治，与天朝众贵共享中原，没提老百姓荆国皇室推翻前代皇朝、建立政权，理由是前朝戕害贤良贵族、对忠诚的武士贵族不公平，江南之地应当由德才兼备的他们占据，也没提老百姓什么事。

跟轩羽琛一起救助华明一家的宿双卿，也只是出于朴素的侠义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不着，她才不会去思考那么多。

普通的底层百姓，历来不过都是上层的垫脚石，衬托着上层的伟大与荣耀，为上层提供劳动和服务，是上层满足各种欲望的来源，又哪里值得贵族真正花费什么心思？

过了半晌，柯毅才用一种极为罕见的沧桑语调说道：“50多年了，那个时候我和轩世运跟随大长老，率领佣兵团转战西南省，大长老说过类似的话。多少个冬去春来，想不到能再次听到这样的话，还是羽琛你所说。”

柯毅停顿了一下，仰头把面前的一樽酒喝干，说道：“在楚州公爵领，不同于瑨国其他地方，大长老崇文抑武，轩世运作为文人，担任总管，不仅控制军饷、钱粮的发放，府军将领调职，他也会插手。每逢元旦，轩世运总会给我送请柬，以往我没理过他，今年，我带羽琛侄子去他府上一回。”

轩耀生前，很信任和支持轩世运，导致轩世运的权力和地位在公爵府盖过其他高层，渐成尾大难掉之势。

尤其轩世运家族控制的定康武士用品大市场，当得上富可敌国的评语，而楚州公爵领应当向皇室缴纳的供奉都显得捉襟见肘。

轩羽琛理解柯毅让他和轩世运家族修好的希图，只不过轩羽琛杀了轩晓武、最是难以处置，可他又怎忍拂逆柯老将军的好意呢？

轩世运每年重要节日，请柯毅过府饮宴、叙话，总不见柯毅的到访，已经成为应景的客套之举。今日柯毅亲自前来，身旁还有个轩羽琛，当真让轩世运意外之极。

然而，轩世运乃豪富之家，多应付几个人过节，实属微不足道的小事。

众人正在闲谈之间，轩立言身后的轩晓婷指着轩羽琛叫道：“爷爷，那天在定康城的就是他！虽然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变了，但我认得出来，不会错的。”

刚刚还算和谐、热乎的氛围陡然紧张起来，柯毅呵呵笑道：“轩世运，晓婷这个孩子年龄小，不分远近，你难道不明白吗？今天过大节，我本不该讲的，可是，大家都这个态度，我不得不说，晓武的事，谁也不希望发生，只是不管结果究竟怎么样，都是至高神的安排，关羽琛何干？”

轩世运道：“柯毅，你说，该当如何？”

柯毅道：“你我的一切，都是轩大长老给的！老哥哥已经逝世，羽琛是老哥哥的后人，我今天是为你们联姻而来，让晓婷做羽琛的伴侣，他们的孩子就是你轩家的后裔，怎么样？”

轩世运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最终能确定轩羽琛是轩大长老的儿子，我可以做主，轩晓婷就是轩羽琛的人，无论是做奴仆、还是做妾侍，都由轩羽琛说了算。”

柯毅有心机，也足够直爽、痛快，一下就点出了双方的利害所在。轩晓武人死不能复生，如果真是轩耀的儿子杀了轩晓武，难道让轩世运以整个家族为代价复仇吗？

轩世运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可能统理楚州领政务那么多年，所以，这位公爵府的总管大人，很快做出了显得无懈可击的决定。

轩羽琛反对与接受都没有意义，因为轩世运的话里包含着前提条件，拿什么证明、以什么标准认定轩羽琛是轩耀的儿子，本身就是个疑问。将来轩世运既可能痛快地认可，也可能抛出什么不利的证据会置轩羽琛于死地，斗争还在继续，轩羽琛不得不对他亲爸到底是谁的问题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