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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羽琛柔声道：“亲爱的老婆，我理会得，我只不过是气气梁玉那个老女人。”

宿双卿道：“梁玉不是坏人，老师生前很倚重她的，她也是奉命行事，你一会还是把公爵大印给盖上吧。”

轩羽琛道：“嗯，老婆，听你的。”

白理州是从原楚州领分割出来的，包括白理、建塘、昆川、铁屏等17县，相当于原楚州领四成的面积皇室在此地册封了大大小小21个贵族领主，梁玉便是其中之一，封地为昆川县。

白理州治所设在白理县城，白理和铁屏等县属于皇室尚未分封之地，所以皇室任命了白理州刺史总管军政，梁玉改任白理州参将，铁屏关统领由皇室直接委派所有文件都由轩耀签名盖印，显示的日期很微妙，是去年8月，似乎皇帝沐森和轩耀早有预谋。

需要轩羽琛做的并不多，仅是在勘界认定书上盖章。这不仅让楚州领的实力大减，而且封堵了楚州领的东南方向，很难再和荆国直接产生有效的关联，对于损害乔陆两家利益的事，轩羽琛何乐而不为呢？

梁玉接过加盖好公爵印章的文书，说道：“羽琛，你都看过了吧，把一部分领地奉献给皇室、确定建制和分封，一切都是大长老生前和皇帝陛下共同办理，要不然，怎么可能操纵贵族院、几乎瞒住了所有人？我不过是忠于大长老所托，我向来对你也不错，你没有理由生我的气。”

轩羽琛道：“你任计量司巡察使，也是对大长老的忠诚吗？”

“我的家乡是安淮县，幼时父亲获罪，亲人尽亡，孤身飘零江湖我为奸人所掳，倍遭凌虐，14岁那年被大长老所救，忠心耿耿在大长老麾下效力23载，处理机要19年，没有大长老的充分信任，能做到吗？我看过你那本卧龙传，大长老的忠心超过诸葛亮，他辅佐两代皇帝，能力和威望足可代之，皇帝陛下自然会有所疑虑，如果不能互相信赖，则朝廷危殆、黎民危殆。坦荡为本的大长老，始终不能取信于皇帝，大长老愿尽忠任事，不愿因权位就荼毒生灵，于是只能妥协让步，对皇家的潜伏密谍视作不见。皇室收买我，大长老心照不宣，反而正好可以使皇帝从这种渠道了解大长老的言行，证明大长老的忠诚。”梁玉道。

“噢，所以，你早早为自己布下后招，谋封子爵，我真钦佩你。”轩羽琛道。

梁玉怒道：“轩羽琛，你疑心病太重！我本不必向你解释什么，可还是要对你再说一遍，我的封爵是大长老生前所定！大长老深知从事秘勤的风险，他一旦升天，我对皇室的利用价值也所剩无几，因而他借去年陆家企图染指楚州事务之机，向皇帝陛下进言应予遏制，到那时皇帝才相信大长老不贪私利但是，皇帝既不愿意承担薄待功臣的非议，又要对情人和私生女玩平衡，所以才弄成现在的格局。也是因为乔芷瑶自小受宠，嫁给大长老后克制压抑的太久，遭到你的打击后猛烈爆发，数万人的调动，理所当然会惊动皇帝，皇帝才下决心乘机公开这些早先拟定好的文件。”

轩羽琛道：“呵呵，我才是最无辜的！可大家遇到不爽快，总要赖我，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乔芷瑶作死，又关我个毛呀！”

梁玉道：“羽琛，你文武备、才略优、手腕硬，很多人说你象大长老，事实上，你还差得太远，你根本没有大长老那种慈悲之怀、仁恕之心！对手上蹿下跳、奸计百出，大长老他坚持、他忍耐、他自岿然不动，他为的是朝廷、为的是人民！”

轩羽琛道：“我万分敬仰大长老，也很佩服你。可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残忍，没有寒潮涤荡，哪里来春暖花开？我敢断言，以往大长老过度的宽仁，必会招致今后的流血千里！我必须以正义的两手，消灭反正义的两手！我才是真正热爱人民的！”

梁玉道：“我辩不过你，可你说的对又能如何？你没有根底，没有高层的盟友，没有权力撑腰，没有人为你争取舆论支持，你什么都没有，你不光会失败，还要被毁谤，你斗不过他们！他们有足够的权力对付你这样的领民，他们纠集了很多人，就是要对你下手，他们的主要人物不会跟你正面作战，只会让士兵缠住你、累死你、耗光你，或许你一个人能跑得掉，但宿双卿呢？你的那些亲友和下属呢？你别以为有铁屏庄园，你就能做成什么事！宿相年纪大了，溺爱女儿，看你胡闹，也不拦阻，宿相是要等你败光，锐气全无、棱角磨平，再把你带回铁屏山，老老实实守着他闺女过日子，他现在肯定不会把铁屏庄园的主力送给你折腾。”

轩羽琛道：“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悲观，我掌有陆铮和陆扬的亲笔手书，握有陆家培植殃门刺客的证据，而且陆家存在不轨企图的迹象也很明显我一旦告发，皇帝必生雷霆之怒，那时陆家所有的安排便会烟消云散，我必立功授勋，我若在谊州近旁求封，又有何难？”

“羽琛，你很聪明，可你真的只是个孩子。你就不想一想，有谁会受理你的控告？你在朝廷有靠山吗？哪个人愿意将你的声音传到皇帝的耳中？”梁玉道，“何况，你所言之事，关乎朝野的稳定，涉及高官显贵，并非单纯的刑事案件没有哪个官员是绝对的、不要理由的忠诚，上位者也不会无条件的信任某一个部属，他们措置这类问题，首先考量的不是证据和法律，而是政治和朝局。如今京畿之乱的善后尚未处理完毕，你去揭发陆家的阴谋，还牵连着乔宁母女，你这个领民立即便会引来各方无数的高手灭口，你的危险将增加几千倍，你武功再高都没有逃生的可能，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朝廷任由陆家胡作非为，这样的皇帝也真够昏庸的！”轩羽琛道。

“你小点声吧！”梁玉道，“治国理政，在于张弛有度，最忌在内部大动干戈。你这么折腾，也算给了皇帝机会，能够毫无争议的收拾楚州领，让陆家白欢喜一场。陆家多行不义必自毙，对这样的事，需要你操心吗？朝廷能没有对策吗？皇帝等待的，只是一个能兵不血刃即可裁处陆家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