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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很快适应了黑暗，绕过屏风进入大殿，看到坐在上首宝座上的人影缓缓跪了下去：“十三见过陛下。”

上首的人没动，也没让她起身，手轻轻拍着座椅的扶手。

空旷的大殿上，只有这一点声音传出来，隐在暗处的人悄无声息。十三知道，皇帝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十三，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似乎觉得这种行为并不能给十三带来太大压力，皇帝换了种做的姿势，沉声发问。

十三微微低头：“十三不知，请陛下明示！”

皇帝并不意外她这种反应：“朕让你保护戎狄来的玉珠公主，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十三沉声说：“十三尽职尽责，自问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皇帝显然被她这话激怒了：“好一个问心无愧！朕记得朕提醒过你，玉珠公主会留下来和亲，而忠义郡王便是朕为她选定的驸马！以你的聪慧，如何看不出来？今日，你做了什么？”

皇帝虽然说话疾言厉色，十三却从中听出了他并未真的动怒，否则，此刻她不会在这里，见到的也不是皇帝。

“玉珠公主身份高贵，且皇帝虽流露出和亲的意思，却一直未曾明示，属下不知。”十三声音不疾不徐，缓慢却坚定的说：“且，谢大人如松如竹，君子端方，见之忘俗，十三凡人，自然也会动心。”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好一个见之忘俗，十三，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十三低垂着头：“不敢或忘。”

皇帝隔了好一会儿才问：“心意已决？”

十三看着地面沉声说：“虽死不悔。”

皇帝微微叹息一声：“哪怕，其实他可能在利用你？”

十三无声笑笑：“十三不会受人蒙骗，做出危害我大周之事！哪怕是……我的爱人，也不行！”

皇帝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下来，在经过十三时停下脚步说：“不要忘了你今日说过的话。”

“是！臣恭送皇上。”

直到皇帝离开，十三跪伏在地上没有起身。

许久后，一滴泪跌落在地上溅出小小水花。

十三回到驿馆时，玉珠公主正等在院门口，看到她后露出个惊喜笑容：“十三姐姐你回来啦！”

她身后的碧儿看到十三回来温柔一笑：“公主一直都很担心十三姑娘，见不到姑娘回来就不肯回去，到现在连晚膳都没用过！”

玉珠公主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羞恼的跺跺脚：“好啦！碧儿你不要多嘴！”

碧儿微微一笑弯腰福身：“奴婢只是说该说的话，奴婢这就下去，吩咐人将晚膳送上来。”说完冲十三露出个浅浅的微笑就退了下去。

玉珠公主拉着十三的手：“姐姐你的手好冰啊！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带我出去，皇帝不高兴了？皇帝有没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