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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辞别

作品:《 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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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会使记忆风化,只是当初的锦瑟年华,终究成了禁闭心扉的牵挂。

渐黄昏,血染天际。刘珺拥着我,细细聆听卫青对此次战役的汇报。刘珺出征,带兵三万。龙城遇袭、卫青假装败退、刘胜攻击龙城一共损兵两万,但能打赢军臣单于的十万军队,已经是振奋人心的战斗。

可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悦,眸子依旧是火山也融化不了的寒潭。“老将军,守卫龙城的职责就劳烦暂时代替。”刘珺作揖道,言辞恭敬。

李广将军瞟了一眼我,按着微微露出锋芒的剑,道:“红颜祸水,襄王好自为之。”尔后,倨傲地行了礼,拂袖而去。公孙贺也殷勤地随后跟着李广离去。

红颜祸水?哼,李广似乎还没听懂卫青的话。如果今天灭了军臣单于,匈奴只是损失了十万兵力,伤不到根基。但军臣此次带着屈辱回去,一向崇尚武力的部落,必然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侵犯计划将会搁置,甚至会向大汉主动求和。此所谓攻心为上。

“除了堇儿,其余人退下。”刘珺加大力度禁锢住我,冷冷地道。

“珺哥哥,念奴还想和堇姐姐……”念奴糯糯地道,话没说完,就被刘胜捂着嘴巴,拖了下去。

刘胜离开时,桃花眼明明噙着含情的笑意,却如一把弯刀,恨不得朝我的胸口刺下去。而卫青遮掩着炽热的关怀,在霍去病的几经催促下,终于迈步走远。

“刘珺,我们好好谈谈。”我推开刘珺,轻声道。

“谈什么?堇儿不是一早就打定回夏国。”刘珺拧拧眉,身上的阴沉之气,竟比初次见到时更加浓厚。

然而,望着他如雕塑般安静的身影,我抿抿嘴唇,将那一大堆执意回夏国的理由生生地掐在喉咙里,想吐也吐不出来。

“每天像个刺猬一样,挂着天真的笑容,不累吗?”刘珺道,粗糙的指腹划过我的脸颊,捕捉到我那屡因为被戳中心思而表现出稍纵即逝的慌乱,眸子闪了一道精光。

我再次失神,低着头沉默不语,思绪飘向过去。

自从知道紫色手链是arren送的,我不再和他联系。每天照常白天上班夜晚拉大提琴。两点一线的生活,几乎令我忘记了这里是小时候心心念念的温哥华。果然,去哪里都是漂泊。

arren一有空就去琴房等我。起初,他还会大大方方地站在我的面前,帮忙打扫琴房,给小雏菊浇水。几个月后,他发现我当他是透明人,便偷偷地看我。他每次都站在银杏树下的角落,抬抬眼就能瞧到,这躲藏的技巧太笨拙了。

“arren,我们谈谈。”我终于忍不住发短信给arren,热了两杯卡布奇诺候着。

arren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口一口地吞着卡布奇诺。

“我肠胃不好,一喝卡布奇诺就会吐。但我知道arren喜欢喝,所以在咖啡馆做兼职时,学会了做卡布奇诺。”我嗅着卡布奇诺的香甜,待温度冷了,也放下,不去关注arren清澈的眸子涌动的泪水。

“ash的死,只是加大了我对镇定剂和安乐片的依赖。同时应付你和ine时,我都会打镇定剂。”我冷冷地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不过,arren的手颤抖得厉害,他立即放下卡布奇诺,凝视着我,嘴唇泛白。

“抑郁症,本以为很可怕,割手腕也能活下。那段记忆,我忘了,只是知道渴望身边的关怀时,始终都是一个人熬过。到最后,被大提琴捆绑了。”我缓缓地道,不添加任何情绪,眸子里黯淡无光。

“essia……”arren哽咽道,刚起身想拥抱住我,又退缩。

“所以,我注定孤独一辈子。arren如果还爱着我的话,请收起你的怜悯。”我抱着大提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吐出这句,嘴角挂起了自嘲的笑。

许久,琴房静得只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

“essia,十年,最后一个十年,你若未嫁,就戴上这枚戒指。如果你想孤独,我陪你。”arren取出一枚紫钻戒指,放在我的左手掌心,如那绚烂的烟火,深深地一回眸,尔后消逝在眼前。

蓦然,我将紫钻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和紫钻手链很般配,衬得手指白嫩如水。可不到一分钟,我就取下来,泪眼婆娑。心结,恐怕解不开了。arren,如果十年后你还是执意娶我为妻,那就让我们这样耗下去吧。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后来的后来,连我自己也想不到,替我实现这个承诺的,竟是刘珺。该感谢老天的同情,还是憎恨它的薄情呢?

“堇儿,不许想别的男人,他们不配!”刘珺狠狠地捏着我的下颚,令我吃疼地看着一张放大的俊脸,暂时停止了悲伤。他的眉头因隐忍着怒气而皱成一团,眸子好像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兴许是见惯了自己爱抓住那些明明感受到绝望的希望,我没有在意他的戾气,淡淡地道:“难道襄王配吗?襄王真的爱我吗?还是觉得我看起来好追求实则非常难驾驭就喜欢去挑战呢?”

刘珺的手哆嗦着松开时的惊慌,落入我红红的眼眶,刺得很疼很疼。我极力地遮盖自己破碎的尊严,再一次承认自己的爱被践踏的滋味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难受。呵,什么时候学会在心里建造了白鸟飞不过的城墙。不自觉地去触摸手腕,却发现紫色手链不见了,身子打起了寒颤,如最后一点安全感也被夺走。

可能是拉齐尔善时扯掉了手链。我急忙地爬上台阶。没有手链的保护,对着毒蛇,腿脚软绵绵的。突然,一只沾染着乳白色液体的飞刀刺向我的眼睛。感受到危险气息的那刻,我竟不怕疼痛地愣在这里,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堇儿的命是属于本王的!”刘珺冲上去,大掌揽住我的腰,打了一个旋转,跳下台阶,和那只飞刀擦肩而过。

“少珺有爱过我吗?”原来是齐尔善苏醒了,却并没有立即起身,听着我和刘珺的争执,等待暗杀我的时机。她的眼泪若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那张巾帼不让须眉的俏脸,此刻爬满了卑微。

“没有。”刘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