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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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雷聚灵之柱矗立何时,也许已经无法考究。立起之因,只为引下九天雷霆,化暴戾为沃土,滋养龙谷万物立起之后,灵力沛然,呼吸酣睡之间便见丝丝毫毫的增长,傲然万灵之巅的龙皇一脉,也许与这引雷聚灵柱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是无论是谁也不曾想到,庖霄竟将其作为囚禁摇光之物,阴霾雨天之时,乌云聚拢,巨鲸汲水的一番吸吮,闪烁之电顺柱而下,贯穿心腑,惨叫之声与雷电之鸣混响一处晴朗天明之日,阳光炙烈,聚拢炎热如同火红之铁,万般炙烤之下与石柱玄铁粘贴一起。
挣扎?桎梏之下也只能移动分毫,又有何用。逃脱?百般能耐也是力有不逮,只是徒劳。也只是因为摇光困于石柱之脚,若是囚于石柱之巅,纵然是龙灵的身体之悍,怕也只能一命呜呼。
只是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处境,让摇光受尽了煎熬。仇恨一点点地在滋养,曾经的亲切之情在雷闪日烈中消耗殆尽,浑身密布的一道道骇然醒目的伤痕,便是对这段苦痛记忆最好的铭记。
摇光的母亲螭璃也在庖霄的严辞厉色中束缚住了手脚,可那荡漾龙谷的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嘶叫,一次次触碰着螭璃柔软的内心。
闲暇之时,螭璃必是远远的一番凝望,却也立马被庖霄呵斥而止。
终于在一个昏暗如漆的夜晚,螭璃鼓起勇气悄悄地溜到了摇光的身旁,清泪顺着脸颊不住地低落,触摸摇光的轻柔之手小心翼翼,仿佛可以感同身受。
“母亲,摇光但求一死,请母亲成全。”摇光缓缓无力地抬起头颅,疲惫的眼神中闪烁着无助。
螭璃蠕动着嘴角,欲言又止,沉闷了许久,方才不舍地说道:“傻孩子,母亲怎会忍心让你离开?你父亲也不过是听信了谗言,不久之后定会放你自由。”
摇光挣扎了一番玄铁之牢,唰唰而起的声响似乎也不怕被听见,一脸不屑轻蔑地说道:“母亲你哭花了曾经灵动的双眸,嘶哑了曾经清澈的嗓音,脸庞之上也已爬满了黯淡与疲倦,庖霄可曾有过一丝的心软?怕那心肠比这玄铁之链还要坚硬,如何融化?”
“要不我放你逃离这里吧?”螭璃抹下两行清泪,似是已下定了决心。
“逃离?十万大山之中我何处可躲?庖霄之能恐怕能在瞬间而至,将我的肉躯撕扯成一摊碎屑。说不定此时,庖霄正躲在暗处观察,就等着亲手将我屠戮的契机。”此时的摇光生念俱灭,倒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那又当如何,我总不能一直日夜担惊受怕,眼睁睁地看着你倍受煎熬吧?”
摇光看着哀怨不断的母亲,心里却渐渐变得阴狠起来,伸长着脑袋轻声说道:“母亲,你可记得龙皇秘藏之中的逆鳞龙果,取下些汁水放在他们的食饮之中,暂时化却他们的灵力,恐怕只有此法可行。”
螭璃也并未被心中的伤痛泯灭了灵智,似有所思地询问道:“摇光,你不会是要借着逆鳞龙果灭杀你的父皇吧?”
摇光似是安慰地挤出一抹笑意,词真意切地说道:“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为我的逃离争取些时间,十万大山无处躲避,潜藏九州之中才能安然余生。”
螭璃看着摇光笃定的眼神,对此深信不疑,轻轻触碰着绽开又凝的累累伤痕,缓缓地转身离去,内心之中已经有了肯定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