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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明了也就罢了，既已还政于帝，分寸该由皇上掌握。“她打断了北堂墨的话，既已移权，便无由论事。

北堂墨微叹，犹豫片刻，”母后所言极是，然现下却有一事，儿臣不知如何处理才为妥当。“

”可是买卖官爵之案？“她捧着白玉盏，轻轻嗅了嗅茶香，缓缓问道。

”确是。此案牵连官员甚多，倘若一一查办，只怕会朝野震动，轻易宽纵又不利于立威。“北堂墨困惑，十五岁的年纪终究是稚嫩了些。

”皇上可有涉案官员的名册？“

”前日入狱的吏部侍郎王奢已供出不少。“

”那便将消息放出，让涉案官员都知晓自己的处境，敲山震虎。“

”放虎归山，岂不后患无穷？“北堂墨有些不得其意。

”斩了王奢，杀鸡儆猴。“啜了一口茶，她知道他的困惑。

”倘若狗急跳墙又当何如？“宽纵其余官员，只怕会掀起不小风浪，毕竟人数众多，毕竟自己初掌皇权，如若众人联合造反，事情将变得极难料理。

”有种意外称作死于非命，至于哪些人应当以此作结，皇上要斟酌，再者，下棋之精妙正如朝堂之整顿，既要留有余地，又不可失了威严，即便先让了一步，也不怕对手卷土重来。“她拄着头，斜倚在金丝靠垫之上，声音中有一丝倦意。

”儿臣了然，母后乏了，且歇下。“北堂墨退出内殿，悄声离去。

殿外下起小雨，雨水汇聚，顺着房檐滴答而落。水滴坠地的声响延绵不绝，恰似轻柔的梵唱，拨动着人的心弦，让人心静，摒弃一切焦躁。

她就那样静静地倚着，闭目凝神。一身碧色的对裾裙襦，迤逦曳地，白色暗绣兰草的腰带束着腰身，乌发用一柄精巧的翡翠如意绾成飞云髻，耳上不着装饰，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甚至有那么一些时候，连伺候的婢妾也能觉察到她身上的灵气，宛如她不属于这尘世一般。

绣榻上的人已经沉睡，恍惚间，似是先帝。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妩媚的眉眼间流露出些许雀跃，些许娇羞，那是婢妾们从未见过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