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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强撑着到了南方，又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与环境，青翎的身体在第二天开始出现问题，整日都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间很少。

穆泽瑜一直守在马车里，让军医按照他的配方调了药，忙里忙外地亲自照顾她。

阿旧看着青翎这个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便在马车里帮衬着，时不时瞥一眼穆泽瑜阴沉的脸色，心中疑惑颇多，终究不敢多说一言。

“殿下，前方就是南诏国的国境线了，我们是否还继续前行？”罗锋在外头指挥着士兵们，眼见这万千铁骑即将踏入南诏国的边境，他即便知道穆泽瑜心情不好，也不得不出声禀告。

穆泽瑜见躺在软榻上的青翎被罗锋的大嗓门一吓，皱着眉头轻哼两声，又沉沉地睡过去，当即脸色变得更难看。

“殿下，罗将军正在请令呢。”阿旧轻轻地唤了一声，提醒了一句，才让他恢复理智。

他掀开帘子，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原地扎营。”

穆泽瑜吩咐了将士们原地扎营，回头拿出一件厚实的大披风，将青翎的小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出了马车。随后便带着阿旧、魏声和罗锋几人，率先踏入南诏国境。

南诏国现在乱成一锅粥，原本由顾云然守着的城门，此时也没了防备，他们长驱直入，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离边境最近的小镇里。

小镇很萧条，大街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个摊子，卖着些不太新鲜的菜，要价还比平时的贵上好几倍。

路上的行人稀少，仅有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或背着包袱逃往城外，或拖家带口乞讨，看得阿旧的心都揪起来了。

魏声抓住一个急着往外跑的年轻人，从怀里掏了一点碎银给他，问道：“这附近可有客栈？”

那男子眼睛骨碌碌一转，指着不远处一座破落的院子，叫他们去那边问问。

几人到了那边了解了一番情况，才知道因为战乱的原因，这里的人能跑的都跑到外面去了，哪里还有人开客栈。而这家院落的主人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妇，她无儿无女，跑不动了，便索性在这边等死。

她的院落虽然破旧，但是挺大的，专门供那些不小心经过这里的路人歇息，顺便收点小银子维持生计。

安顿好青翎之后，穆泽瑜总算舒了一口长气。

这几日忙着照顾青翎，一直把阿旧晾在一旁，这下终于找到安妥她的地方，他一回头看到阿旧乖巧地跟在自己身后，突然心中一暖，拽着她往她的房间走。

“殿下……你轻点。”他一时心急，拽得她的手腕都红了。

他放开她的手，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把她抱在怀里，鼻尖抵着她的发顶，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压抑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殿下，你这几日也累着了，阿旧伺候你休息吧。”阿旧感受到他的反常，即使知道他的反常是因为其他女子，她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安抚地在他的背上拍了几下。

穆泽瑜放开她，轻叹了一声，深邃的眼睛盯着阿旧看了片刻，问道：“若是让你留在此地，照顾青翎养病，你愿意么？”

她一听这话，立马皱起眉头，撇着嘴，嘟囔一句：“愿不愿意我不都得听你的么？”

他怎么安排，她难道还能违抗他的指令么？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未忘记自己只是他的鲛奴。

特别是看到他细心呵护青翎的样子，她不知为何，心里像是飘入一根羽毛，痒痒的，带着些许难受。总有一个自卑的声音在心里警告她：看吧，就应该是这样高贵娇柔的人族女子，才配站在他的身旁。

“张骁传回消息，南诏的国都此时已经落入苗疆一族的攻陷中，南诏国国主被他们的族长挟持。”穆泽瑜没有读心术，猜不透阿旧心里所想，却也想要给她解释清楚目前的局势，免得她又是胡思乱想。

果然，听到这个，阿旧提起了兴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珣带着白老将军的虎符回到军中，已经收回大部分军力，可苗疆之人实在卑劣，用尽毒物，白珣也是不堪其扰。”他顿了一下，定定地看着阿旧，“此番前去，定然要与苗疆之人直接对抗，稍有不慎，性命堪忧。你且与翎儿留在这儿，等我凯旋归来，带你离开。”

他说得极其详细，像是临近出征前给妻子的嘱咐的军人。

阿旧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极其不愿的。

她宁愿跟着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也不愿对着病恹恹的，还是他那么在乎的女子。

“青翎的身体是怎么了？为何会这么差？”忍不住心头的疑惑，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穆泽瑜的眸光暗了暗：“六年前，有刺客入宫，射出一支毒箭，我在打斗中没有防备，是青翎帮我挡着毒箭。”

阿旧诧异地眨眨眼，心里十分复杂，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青翎一看，便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不顾一切为穆泽瑜挡箭，那便是爱得深沉。难怪这几日只要她清醒时看到自己在身边，总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