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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难呢？”

“各自当呗。”

“……”

三场考试，一共九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秦桧从贡院里走出来，看着蓝得透亮的天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考完了，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郎君。”秦忠小厮迎了上来，伸手接过秦桧手上的竹篮子，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郎君，一脸心疼地说道，“郎君大病一场，娘子好不容易养胖了一些，又给瘦回来了，回头娘子见铁定心疼。”

“得了得了，瘦瘦胖胖那是自然的，一直胖的那是猪。”秦桧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胳膊腿，转头看着他连续呆了九天的地方。

“郎君，您这是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秦忠知道自家郎君的洁癖，出声问道。

“当然是吃饭，臭小子，我告诉你，饿着肚子洗澡血糖会偏低，容易当机。”秦桧踏下贡院的台阶。

秦忠眨巴眨巴眼睛，虽然不知道郎君所说的他不懂的词语是什么意思，但大概的他还是听懂了，反正就是饿着肚子洗澡不好。

“那郎君想去哪里吃？”

“樊楼！听说樊楼的吃食很不错。我要吃酱猪蹄、红烧肘子、清蒸鲤鱼、糖醋鲤鱼、东坡肉……”

“郎君，你吃得下吗？”秦忠一脸呆滞地看着正在掰手指头盘算着吃食的郎君，他似乎看到口袋里的银子插着翅膀扑棱扑棱地飞走了。

“我乐意，我吃不下我看着也乐意。”秦桧手背在身后，向右一拐，踱着方步往前走去。

“……郎君，樊楼在这边。”秦忠看着走在前面的郎君，伸手指了指他的后方。

“……”

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满满的一桌肉，香气扑鼻而来，秦桧努力吞咽着口水，伸手接过秦忠递上来的热毛巾，随意擦了擦，丢在一旁，抓起焖得金黄的猪蹄便往嘴里塞，入口即化，口齿留香，哎呀妈呀，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猪蹄！！

“郎君、郎君……”秦忠小朋友轻唤道。

嘴里啃着猪蹄的秦桧抬起头，现在的他没空说话。

“你吃的太难看了……”秦忠小朋友不留情面地指了出来。

“……”秦桧翻了个白眼，吐出骨头，满嘴油地冲秦忠说道，“你懂个……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才是人生的滋味，秀秀气气啃猪蹄哪里能肯出味道来。”他冲一旁的空凳子努了努嘴，“坐！吃！”

秦忠看了看四周，坐在自家郎君周围的士子仕女们吃相与郎君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坐吧，臭小子。”秦桧嘴里忙着，脚下也不闲着，他踢了秦忠一脚，示意这小朋友坐下。

“哦。”秦忠也没有再客气，坐在了秦桧旁边的空位，拿起筷子刚夹了一块猪蹄，便听到一道好听的声音，“会之，我就知道能在这里见到你。”

秦桧满手油地回过头，只见何栗依旧是一身白衣，站在楼梯口，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明黄色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仿若初入凡尘的谪仙般，而他弟弟何杲则穿着藏青色的袍子，愣是把一青葱小正太变成了中年大叔。

“既然考完，就要来好好地犒赏自己。”秦桧舔了舔油乎乎的手指，意犹未尽地说道。

秦忠小朋友一副很丢人的神情看着自己郎君。

“呵呵，会之所言极是。”何栗点了点头。

“这位郎君，我们店里已经没有空位了，要不郎君在一楼稍候片刻？”店小二走了过来，一脸歉意地说道。

“哦……”何栗看了看四周。

“文缜兄，不介意的话就坐。”秦桧用已经凉了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来。

“多谢会之。”何栗也不客气，走到秦桧旁边，撩起衣袍坐下，动作优雅地用毛巾拭了拭手，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秦忠看在眼里，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才是大家公子的风姿嘛。

“喂，你干嘛盯着我哥看？”何杲小屁孩一屁股坐在秦忠身旁问道。

“我觉着我家郎君应该向何大郎君学习一下。”秦忠小朋友一本正经地说着。

“学啥？”何杲问。

秦桧和何栗同时看向秦忠。

“何大郎君吃饭的时候甚是斯文，我家郎君吃饭的时候像饿鬼投胎。”

“噗……”秦桧含在嘴里的酒来不及咽下去，全部喷了出来。

秦忠和何栗兄弟眼明手快地挡住了面前的几盘肉。

“文缜兄怎么会与这样举止粗俗吃相难看的粗鄙之人坐到一块，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一道充满了鄙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桧擦了擦嘴，转过头，只见一年轻男子手中拿着折扇，脸上尽是鄙视的神色。他见秦桧看来，打开折扇摇了摇，纸扇带来的风吹起了他的发丝。

“我说你这文雅之人大冬天的摇扇子，是疯子还是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