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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斩对于恐惧始终没有一种清晰的概念，但从生到死的短短一世却从未有一天忘记过这种感觉。

眼前是一片极为繁华的都市，人烟稠密，车水马龙，如同一片与世隔绝的空间，连带着将王斩也一同隔绝于了外界，但却有从未真正接纳他。

王斩开始明白雷童为什么会觉得这里很可怕了。

“初月任务已完成，请行刑官自行选择所希望得到的碎月战技属性。”

“空间系。”

“以下为空间系属性可用选项，选定后即可与碎月战技雏形进行终极融合。”

“就这个吧。”王斩将系统列出的选项大致扫了一眼，但在看到其中一项的效果说明时，便没有再继续往下看。

“碎月战技融合已完成，初月战技任务已结束，行刑官可以随时离开此处。”

王斩却没有立时离开，反而静坐在了喧闹不已的街道之上，静静注视着一辆辆的车与一个个的人以各种状态穿过自己透明化的身躯。

一缕淡淡的红蓝光芒相互交织着笼罩于了他的身侧，化作了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星芒，静静悬在了王斩魔武灵的周遭。

一颗、两颗、三颗……

整整九颗，只顷刻之间竟是已然凝聚完毕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一个满带苦涩之意地苍老声音蓦地出现在了王斩的身侧：“我年轻之时聚星的速度已经堪称极快了，但第二月的九道星印也是用了整整三个月方才凝练完成，现在你小子只是往这一坐就完事了？”

王斩没有回头，只是目光极为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可这一坐，看的便是我的一生。这么一想的话，你还觉得快吗？”

一旁，郑副宗主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未追问：“你好像并不意外我会在此突然出现。”

王斩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无喜无悲：“如果我没能活着到达这里，你是不是便不会出现了？”

郑副宗主只是稍一发楞时，王斩却是已经立时转移了话题：“我杀人了，徐元的儿子。”

“看到了。”郑副宗主微然叹息了一声：“能成为一宫之主的，没哪个是弱者。”

“那是我应该考虑的事，与你无关。”王斩的语调逐渐冷了下来。

王斩此刻已经明白了当初郑副宗主为何要单独将自己弄晕，也并不在乎他这一路上近乎于附体般的跟踪。可有一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原谅：司空静将要遭到徐仲的侮辱凌虐时，这位副宗主竟是也没有现身。

“你应该为此而愤怒。”郑副宗主似是猜到了王斩的心思一般：“但有些时候，我们注定只能做一个无能的旁观者。”

“哦。”王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转身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郑副宗主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过后才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活了一把年纪，居然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亏心……惹不起的家伙啊！”

王斩出离昊雷塔前分别去看了司空静与秦寿生一眼，确认他们俱都并无大碍地在继续炼体淬灵之后才选择了离开。

而他出塔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往首阳宫中找到了洪风洪长老：“宫主，我进昊雷塔的这段时间，林家有没有来宗中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