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别离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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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咋滴,杀个老大,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什么什么?”所有人眼睛睁圆鼻孔张大,“你见过黄帮老大啥样子模?”
麦高核对的说:“黄眉毛,发际前黄毛,搂着个女人好漂亮,丹凤媚眼睛,高额尖下巴,bainennen,水灵灵,前撅后翘,fengru肥un,当时估计着有34,……”
好嘛!人家关心问的黄眉一笔带过,说女人滔滔不绝,毫发纤细,过目不忘三秋。
颓废的黄河帮众难得的一片笑。
艄公正经起脸色,说:“那男的确是黄眉,女的叫蝴蝶迷,你杀的哪一个?”
麦高道:“我杀女的干嘛呀,那么漂亮我舍得吗?再者说了,我杀的不是他老大,他们哪来那么大的仇恨值,全帮人都围着我杀。”
黄河水鬼投过惊艳的眼神,羡慕的说:“这么说来,黄眉的水平方在你手里了?”
“什么水平方?”
“黄眉的宝剑,名叫水平方。”
握屮!又是一件带名字的兵器,可惜擦肩而过!麦高当然遗憾,说:“我没见他拿什么兵器,要是早知道,……”
众人眼皮子全都耷拉垂,偷袭呀,你敢不敢再龌龊点!不过,够胆,万军之中偷袭敌酋,得了手,还能全身而退,追兵还追不上,不简单!不愧是双溪桥头打败我的帮主我的帮的嵩山侠客!
上次嵩山大战,黄河帮众恨麦高恨牙痒痒,麦高一个人阻挡了整个黄河帮前进的道路。现一时的黄河帮众爱麦高爱牙痒痒,麦高一个人颠翻了整个战局,黄帮覆灭在即,黄河帮起死回生。
凛冽的寒风“嗖嗖”的穿过荒芜的草,枯裂的枝,雄关上面的云。
黄河帮重整旗鼓,列阵函谷关前。黄帮像一群无头苍蝇,紧闭关门,关楼前挂一面大大的免战牌!
艄公恢复了往日的古铜色,顶立在阵列最前方,用宝剑在虚空里劈出一个白亮的,然后,轻蔑的口气,靠!免战么?玩小孩过家家呢?童鞋们,这是战争,这是真刀实枪的战争,这是真金白银的战争,这是赌生死,赌我们命运的战争!
艄公声高八度,梆脆下令,屠关!让黄帮永远在这个世界消失!
麦高看艄公坚毅的脸庞和犀利的眼神,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这样,像一个战神至少像一个门神。
胜负无悬念。黄河帮千倍仇万种恨倾泻在没有了主心骨的黄帮众,破关如破竹,屠关如屠宰场,直杀得黄帮倾巢难覆,血溢关山。
关山。斜阳。天火开始烧着满天的云絮,在没有云絮的地方同样透着血光。
地上同上。
星世界渐次往黑里去了,层叠的群山淡化成一道剪影,关门楼上点起一架火,艄公和麦高。
艄公拽出两个船工用的粗瓷大碗,倒满酒,“来,酒是晋阳秋,纯粮食酿,自然造,不醉不休!”
麦高先口品品,比现实里的酒味强太多,前舌清冽,后舌醇甘,像漂亮女人,顺口令人醺。
艄公“咕咚”了一大口酒,哈了声,感慨说:“男人,就是打拼,就是战争,就是征服!输了,没吃没喝没命。赢了,酒,女人,金钱,权。就这。”
最后一抹日光还在悄悄的溜走,月光,星光尚未接上班,古关内外静静的安在,除了火光都是灰蒙蒙的暗。
艄公又叫人打给麦高十万块软妹币。麦高说这是自己在游戏里挣的最多一笔钱,可以把老家的半截房子盖起来了,至于娶媳妇的钱嘛依然没着落呢。艄公哈哈笑麦高说,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伟大而纯朴的小农意识,干嘛困守旧观念,贪恋那浅滩安全,凭你本事,开个帮,立个派,随便占领个哪里的一亩三分地,那钱和女人还不大把大把的抓!
正说话,远处传来歌声,女的声,音质经过大山的整波过滤,听的人直往心里灵魂所在。
你晓得
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咧
几十几道弯上
几十几只船咧
几十几只船上
几十几根杆咧
几十几个艄公呀哈来把那船来扳
艄公认真的听歌,脸上线条柔和了许多,红红的,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听歌听的。艄公说麦高,你唱回去,如果唱的好,今晚上贾鲁秋月就是你的了,黄河帮第一美女哟!
麦高本来就想唱,喝了酒,嗓子宽宽厚厚的想唱歌。
我晓得
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咧
九十九道弯上
九十九只船咧
九十九只船上
九十九根杆咧
九十九个艄公呀哈来把那船来扳
远处歌声再起,主旋律由方才的粗犷转调为情意绵绵,歌的方向也明显转向门楼方向。
你晓得
……
真心不敢听,像怀抱里漂亮妹妹慵懒的嗓音撒娇,麦高全身都酥ruan下去,唯一硬的地方雄起来。
听艄公说黄河岸边最美的女孩,心里便浮现出心里的洛神,麦高呷了一小口酒,润润喉,醇酒情升华,插入和声。
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咧
几十几道弯上
几十几只船咧
几十几只船上
几十几根杆咧
几十几个艄公呀哈来把那船来扳
两个声音时而合gu,时而脱离,时而深入缠ian,时而默默呆住。造物主弄出男女,让爱,让合,让美。
野的夜,没有别的动静。
犹未完的,音落片刻,传来阵阵野狼嚎。
“呕”
“再来一个!”
“来段情歌!”
“来段黄的!”
庆功酒宴上,人人都喝大了。
歌声再出现。
我晓得
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咧
九十九道弯上
九十九只船咧
九十九只船上
九十九根杆咧
九十九个艄公呀哈来把那船来扳
两人起始各唱各的,慢慢互相找,互相摸索,试着走到一起。两人逐渐熟稔,像中学生情侣在月影里偷吻,像滚国民床单。
囗囗一千零一字囗囗
麦高爽爽的回到嵩山。非越问麦高这两天去了哪里,怎么没见着了。麦高说出去打工了。非越问游戏里还是现实世界,如果现实世界打工挣钱少的话,划不来的。麦高回说给黄河艄公当打手去了。
嗝,非越噎了个去!
回过头,非越反复对深蓝感慨说,男人啊,没有是非,没有原则,没心也没肺。
初秋没有绵延不绝的金黄,却还是夏日绿的衔接,甚或更加绿盈。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淡稀稀的,如同一盅发散清香的菊花茶。太阳收敛起热烈的光,天高高的,远远的,比其余季节都显得空旷。叶子卷边草梢黄,田野里弥漫着一种熏香,那是向熟的果子和谷粒的甜味。
今年的“六六比争”,启东掌门指定三个裁判,箕子期,麦高和高佬庄。箕子期,一个一代长老,一贯的特立独行,其武功深不可测,怪哉不常的是从没收过徒弟。
玫瑰帮欢欣鼓舞,一大半裁判都是自己人,一个“师叔”,半个“兄弟”,那还不六拿五稳的事。
至尊的赵家寅一脸的阴霾,召集嵩山堂的一干帮众议事,“这个人什么来头,他怎么就做了裁判了?”
“他?掌门的大红人,按察使,比嵩山门派的中层,堂主们,地位还略高一点,不亚于长老。裁判是掌门钦定的,没别办法。”
“有意思。”赵家寅拃着个方下巴,不阴不阳的说。
诸葛光也懵圈,“这家伙不门不派,不伦不类,不玩家也不原住民,上次蓝桥之战,瞧他收拾黄河帮,横扫,连黄河艄公都打落水里,我们没奈他何。”
赵家寅蚕眉紧拧,征询道:“那我们就?六六比争不参加了?”
丁点不忿,“他一个嵩山的客,难不成还一手遮天了不成,我偏不信他这个邪!”
“也好,机会难得,至少练练手也好,我们打不过他还理论不过他?”诸葛光斟酌的说。
一年一度的六六比争,在嵩山是个大事。出自六六比争的强人,往往给人感觉更硬功夫,更威猛,很荣耀的样子。各路高手纷纷报名,参加角逐。
玩家的嵩山第一大帮,玫瑰帮,派出众多女将出场搏杀,一争名额,二是练兵。非越和深蓝,因了内定资格没下场子。
按照启东掌门的点名顺序,先麦高,然后箕子期,高佬庄。俟等瞧见箕子期,一个灵瘦的人,眼中隐藏的刺芒,含而不露,面上不表情,口不赘言,行走貌像普普通通,麦高心知,碰上真正高人了。掌门曾经告诉,门派中能与之交手的,第一个就是箕子期!
麦高说,三个裁判需分主次,首位箕子期,其次高佬庄和自己。箕子期不置可否的扫了麦高一眼,并无话说。高佬庄哪里肯依,竟自坐了末座。
“六六比争”开打。起始箕子期还搭眼瞧两眼,没长时间,便扫了麦高和高佬庄一眼,尔后,两眼垂搭,便不知上哪里云游去了。箕子期的习惯都是扫一眼,探照灯一样的,意思是你俩看着办好了,他倒省心,不管了。
幸好武打比赛,胜负明晰,正如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没第二。到了第二轮,碰上“熟人”出场,丁点,还没两个回合,麦高喊停。丁点乜斜个眼瞪麦高,你也太猖狂了吧,拉偏架也要等个好时机吧?这一局自己明显占优的,不信你还真的能颠倒乾坤!
其实丁点不懂麦高,麦高很欣赏丁点的,很有武功天赋,一套“错开拳”拿捏恰当,轻重配置,真假错乱,很有艺感。不过,对方的鼻子都打出血了,没看到吗?况且,对方明显不是对手,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麦高上前说,比赛结束,你,赢了!
丁点整个脑海一个180度的前空翻,不知说什么。麦高也没想听他的胜利感言,说,我给你介绍个高人做师傅如何?
丁点整个脑海一个180度的后空翻,懵了一圈,朝天上看看也没掉什么东西,世上敢有此等好事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么?
麦高回到裁判席落座。大赛继续,高佬庄依然的认真评判,箕子期依然的如梦如睏。
玫瑰帮表现上佳,自从掌门亲传了“硕博连读”的嵩阳心法,帮众的武艺比普通玩家整体上了一个台阶。特别是帮主,经过押镖实战,还入了级,全都信心爆棚啊!
最后决赛阶段了,箕子期醒了,扫眼麦高和高佬庄,喃喃道一声,师弟,师侄,辛苦了。
麦高逗笑他,“师兄到哪里仙游了一圈?”
“哦,”箕子期的脸竟然知道红一下,“地方是好地方,可惜没记住。”
麦高说:“刚刚我也做了一个梦,梦见师兄收到了一个好徒弟。”
箕子期不解的“喔”了声,“长什么样子?”
麦高神秘熠熠的忽闪说:“呆会指给你看。”
箕子期的眼睛其实挺大的,“还真事?”
“六六比争”没门槛,公平比斗,参加众多。到了水落石出的决赛,日趋白热化,打擂的,观摩的,论道的,挤挤哄哄,煞是热闹嗟,如过年样。
今天,最后一天,决战。人山人海,旗舞喧天,大家伙十里八乡的赶过来,五个魁首也来了三个。
待到丁点出场,麦高轻轻捅了捅箕子期,“就他!”
同时上台两个人,“哪一个?”
“你看上哪一个就算哪一个喽!”
丁点两个人都不是瓤茬,直斗战了不下五六十个回合。最后,箕子期亲自跳上台,宣布,“他赢了!”
箕子期蹦回来,直接蹦回来的,那叫一个漂亮,像飞,人家都是一个鹞子翻飞,他是一个鸽子翻飞,飞回来,交待麦高道:“明天叫他卯时来。”
麦高逗比,“哪一个?”
箕子期不逗比,“你看上哪一个就算哪一个喽!”
“六六比争”落下帷幕,玫瑰帮的方胜男,初雪,至尊的丁点胜出,另外三个,一个出自嵩山南麓,另两个来自蜀川和江南。
尘埃落定。
丁点左转悠右转悠,的,没离开麦高附近,待等好事呐!虽然不知真假还是麦高开玩笑的,但麦高一个嵩山按察使,跟“一代”们称兄道弟,说个高手绝非庸庸之辈。
待等麦高手头事忙个差不多了,丁点凑近前,问:“哦,内个,你不介意我,曾经的不恭敬?你不介意我,至尊的人?”
麦高曰,箕子期,如何?
哇唔!丁点没敢想到,除掌门道尊的嵩山第一高手,据说其武功不在掌门之下。况且,从未收过徒弟,若能纳其门内,做其唯一的弟子,未来的自己至少是一名长老了!
丁点不加掩饰兴奋的看定麦高。
麦高又曰,互相不认识的两个人头一次碰面,谈不上恭敬不恭敬的,至于你是至尊的人,记住,参加什么帮派是你的利益选择,但是,做什么事要有自己的是非判断。
是的,丁点说,当然。
天色一明一暗,一天过去了,再一明再一暗,二天过去了,又一明又一暗,三天过去了,复一明复一暗,亖天过去了,……
眼瞧中秋挨近了。
麦高告诉启东,八月十五中秋,自己同颍川郡主夏青一起赴皇约的事,启东怅然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缘聚缘散,逐风逐流。
启东从藏经阁顶楼上拿出一张弓,让麦高捎带给颍川郡王夏禹。
哇哉,天狼弓!雕龙镂凤,古朴雄浑。
“只可惜,”麦高小心翼翼的捧起雕弓,轻轻抚摸着,“谁敢拉呀?这么好的弓一个不小心拉断了,那不是暴殄天物嘛!”
“是吗?”启东两眼精光射出,“这把弓正找有缘人哪,你拉得动就归你了。”
嘿,有这等好事!我说今儿早上左眼皮直跳,原来在这儿等着哪!麦高心里头那个激动哇!天上掉馅饼不说还是肉馅的,当即碎碎念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麦高志在必得,回想自己还曾经是一个村级射箭冠军呢,标准动作,搭箭拉弓,干脆利索,就是没拉动,仅仅弓弦微微颤了一下,1,好嘛!整一根竖琴,还大调的。
果然!天狼弓,名不虚传。
启东见麦高怏怏不乐的神情,劝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明知你拉不动的。”
麦高确实怏怏不乐的,一时半会又扭不过来劲,“唉”了一声后黯然自语,“不是,我只是在想,主角光环下,不该是这种结局的。”
麦高到嵩山坳的玫瑰帮驻地跟大家告别,当人家的“师叔”,不能说走就走,不打招呼就走。
走?非越的眼皮上下碰了碰,真的走了?还以为这样的日子就这样子一天天过下去呢,世事舛变,白云苍狗,唉的叹。不过,这一次貌像不能再一起厮跟了,人家嵩山的客,客期至,回程时。星世界这么大,未来的命运安排,还能再见到面么?如果以后再有人欺负我们,你还能来帮么?
直到麦高背着个皱巴巴的灰布包袱走出很远了,普天的太阳照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非越一双湖蓝色的眼白像凝固了的鸡蛋白一样一点都没动。
非越察觉到深蓝注视她的眼神,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没有啦,我只是想起跟他一块打架的时候。”说完,咧出嘴角,似笑非笑的。
中秋时节话别离,冷风瑟瑟叶满溪。
心中无限感与慨,转身欲语泪沾衣。
青山不改水长流,明月依旧星渐稀。
天长地久有尽时,从此绵绵无绝期。
唉,事杂多,更新不及,先不说人家愿意不愿意,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谈签约的事。不签约,就没推荐,没推荐,就没许多人的看。所以,书友们的每一个支持都是非常珍贵的,非常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