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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冯云像发现了新大陆，急说：“请看账单上借方栏的两张支票，跟实际的传票印刷号是一致的。”几个人像闻到味儿的苍蝇，都集中在冯云跟前查看。冯云认为有两个问题需要澄清，第一，我们没开这两张支票。我们厂跟大陆公司没有交易合同第二，支票交回清单，我们自己填写的这份有这两张支票的印刷号，而你们银行的清单上却没有。李纯看后大惊，真的震动了她的心。她拿过来仔细地查对两张支票的印刷号码，宋佩玲：你这份清单应该是银行人填写的，你们仪器厂不会有，也不应该有。可是为计么会出现在你宋佩玲手里？她感到问题又生枝节。又问宋佩玲当时是不是少给陆鸣两张？还是没注意掉在地上，让别的单位拾走了？白柳春看着清单首先说明，支票遗失不挂失，银行是不负责任的。他在怀疑陆鸣的同时，也在怀疑会计宋佩玲。宋佩玲当即反间，此时的冯云像发现什么，说：“请看账单上借方栏的两张支票，跟实际的传票印刷号是一致的，

看现在还没拆开。她拿起摆在桌上的那本剪角的支票，一张张的掀着给众人看，更给白柳春看。科长冯云在关键的时刻不想跟李纯嚼舌头打嘴仗，也不跟书记扯那个臊，拿起电话要厂长亲自来鉴定交涉。李纯感到事情的重大，不能让事态漫延。当即挡回要打电话的冯云的手说：“事件你我两家都没弄清楚，我也刚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这样吧，你们先回去自己好好查查账，逐笔勾对一下，我们也要问问经办人是怎么回事？”冯云说：“我们都查过了，都没咒念了才来找你们的。”李纯笑着说：“有咒念有咒念，怎么会没咒念呢，事出有因嘛，我现在就开始检查，什么时候查个水落石出，我们两家都会有咒念的。”李纯的话在苦中取乐，于是掀起了一阵苦乐不均的笑声作个今天的结尾。

冯云、宋佩玲走后，陆鸣被李纯叫到楼上。她不问陆鸣仪器厂清户的事，不扎他的心窩：“听说你要开公司？”陆鸣似笑非笑犹疑，知道她在指东说西，于是故作玩笶地说：“大主任您在开我的玩笑吧？”李纯笑道说：年轻人正是飞黄腾达的时候，叫我这个半大老婆子，不要我说，我连想都不敢想。小陆，还是仪器厂的转户的事，你我可都要实打实的。陆鸣知道李纯要问仪器厂的事，他晃动上身又挪动屁股，感到很不自在，刚说了几句他的心就腾腾地跳起来。但是片刻后又坦然许多，回答的也很从容，说仪器厂的老宋是填了一份儿，我没要。原封不动地退回。当时我想把它撕掉，可是一想是单位自己填的，留着吧，一旦出了问题好备查。当时她给我的转账和现金支票就这么多，你看我填的印刷号，保证不会出错，清单上有的出了问题我负责，没有的是仪器厂自己的事。陆鸣否认了一切。

见陆鸣回答的如此爽快，白柳春却越发感到问题的严重性。起初他的忐忑不安全部写在了脸上，而爽快的语气似乎很生硬，像故意表现出来的。但是在向李纯表示没有问题的问时，倾刻间陆鸣的脸上便是晴空万里。也许白柳春要的就是这个，他尽量不把膏药贴在陆鸣身上，因为陆鸣不光是他自已，这里边有他这个全权的书记白柳春。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叮嘱陆鸣回去好好当小组长，把小组里的人带好，回去吧。话刚刚说完，陆鸣连句再见的话也没说，转身就没影儿了。

安胜支行大楼在这块地方挺显眼儿的，不高不矮，恰倒好处，像位即窈窕又浪漫的淑女，站在这条大街的东北角上。白、李二人坐着电梯上楼，下了电梯走进了这座大楼的行长室，看到行长陈子蒙正在跟分行的人事处长陆功勋谈话，心事重重的两个人这才感到茫然。主任白柳春想，怎么这么巧，汇报的是陆鸣，偏偏碰上他的老子陆功勋在，你说是谈还是作暂时的回避？李纯向白柳春斜斜眼角，问他是走还是等。白柳春也用眼睛回答说，既然来了，就不要再回去。

陈行长是位干瘦的中年偏老的男子，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了。他刚刚从分行回来，是行务会上关于干部年轻化的人事安排。这其中也谈到陆功勋的儿子陆鸣，而陈行长也正在为陆鸣的调动挖空心思：放着科长不当，偏当专柜的小组长，你说他是缺心眼呢还是另有打算？陆功勋说：“这孩子一门心思地要下海，如果不是我给他出难题，恐怕早就去海南了。好了，我也该走了。”他站起走到白李二人跟前，握住她们的手：“你们都是小鸣子的上司，可要对他严加管教啊。”白柳春哈哈大笑：“瞧处长说的，你的儿子在工作上是属的着的先进工作者，怎么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呢。”这话的确有些不顺溜，出格儿？什么出格儿？那个格儿指的是什么？陆功勋的眼睛在急转，在锁紧眉头，感到白柳春话外有音。他想起陆鸣经常跟他的嫂子韩菲在屋子里窃窃私语，是不是出了问题？

碍手的人用不着赶，他自己就主动走了。对陆功勋而言可不就是那样吗，无论是有意无意，还是机缘巧合。陆功勋走后白李二人把京都仪器厂的传票、清单放在桌上，而后把发生的问题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向陈行长做了陈述。陈行长听后像被蝎子蛰了似的站起来，他不只是感到异常，而是觉得他行长这棵树遇了致命的十级台风，将会被分行的行长钱坤连根儿拔掉。他在抑制自己的慌乱，走向窗前，回身扫了一眼桌上摆的那几本传票和剪掉角儿的支票，直觉告诉他问题十有八九出在陆鸣身上，他说：“550万！这是要掉脑袋的！清户的时候你李纯不在场？”李纯说：“这样的经常业务，我不可能一家一户的老盯着。陈行长，你是应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