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燕归寻常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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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怎么进入了幼微的身体?”
“这点我并不清楚,那日我只是和往日一样,度我的周末,购我的物,喝我的咖啡,不想就在我在那边的咖啡厅独自享受清晨时光时,碰上了一位留着长胡子的中年男子,和他聊起了我的同名人鱼玄机,你多少也看出来了,我这个人说话有些不靠谱,但还真没人说过我说话不乱章法,哈哈,就这点我还得感谢你的知遇之恩呢。应该怪我对鱼玄机出言不逊,有失公允,所以肯定把那位有些来头的青髯之士惹毛了,我一脚就被隔着时空踢了过来。等醒来时就已躺在了牢房的地上,在鱼玄机的身体里。”
“那,幼微,去了哪里?”
“我猜测啊,当然我看过的穿越里也都是这样写的,鱼玄机的魂魄离开了她的身体,所以我才能进入她的身体,难道,她自杀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幼微那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性格,就是以离开这个世界作为抗争,也不会向某些人低头,辩解的。只是,她是怎么死的呢?”
“躺在地上,身上无任何伤口而死,除了自身发病,以你们现在的条件,只有服毒。哦,我想起来了,桌上只有一个茶壶,但是没有茶杯,当时不口渴,自然没有想到去动那个茶壶,但是地上,地上也没有茶杯的碎片啊?人家警匪片破案都是这样推论的,服毒自杀的,一般案发现场都会散落一地的杯子碎片什么的呀,但是我敢保证,地上除了便桶,啥也没有。一定是送毒人看她喝下毒药后,把杯子拿走了,当然了,更有可能,鱼玄机并不知道有人下毒,那个下毒之人见她服下毒药后,才不慌不忙地拿走了杯子。只是,谁会给一个已入狱的女子下毒呢,他得有多恨她才会下此毒手呀?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也许,鱼玄机对他构成了很大的威胁。这里,我只认识你,但你肯定没有嫌疑。”
“为什么呢?”
“直觉。”说完这两个字,于幼微忽然发现了刘河东饶有兴趣的眼神,不仅有些火大,
“看什么看,在分析案情方面,我是比较菜,但这种积极参与的热情总还是很高涨的嘛。”
“菜?是什么?”
“就是业余桥段。”这么一说,估计他更不知所云了。但是,他似乎并不关心这些,只是急着了解真相,
“你这么一说,我的有些担心算是发生了,你进来没多久,我来看你,就发现你吐泻不止,我还给狱卒使了钱,让他对你额外关照一下,但我当时瞟到那狱卒的神色,有些恍惚犹疑,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想来还是有人要害你,也给那狱卒使了钱。”
“别你,你的,好瘆的慌,毕竟你已经知道我不是鱼玄机了。”
“你说,你在一千多年前已经46岁了?做什么?供物员?”
“我以前干什么,并不重要,反正现在暂时也回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给你解释。倒是鱼玄机,以你我之力,能否弄清她的死因呢?我还得以她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试着查一查她是被什么人害的?”
“恐怕很难,一是我们已经离开,再回去也没有可能,二是那狱卒本身就是有奶便是娘的角色,给他足够的钱肯定能问出幕后人是谁,但是我们问出来又怎么样?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你,啊不,幼微是很高傲清高的,她不愿理的人就是你想尽办法讨好也不会理你,要是她看上的人,她会操碎心为对方着想,这样自会让许多自认身份高人一等,从不会被拒绝的人,心生妒忌,怀恨在心,有了杀她灭她的心。就是那些曾经朝夕围绕在幼微的身边,欢逐喜闹之人,谁又敢说,他们中有没有心怀杀心的?”
“你说的极是,没有当场获得证据,就是说破大天儿,也没人信的,此事尚需从长计议。”于幼微发现自己越来越进入角色,冥冥之中,她感觉到自己在此时此地落脚,是为了一个天大的理由,不禁悠然升起一股使命在身的自豪感,她颇为潇洒地甩甩头发,竟然没有甩动,那梳的很紧的发髻抻得头皮一阵疼,她不禁吸溜了一小下,抬眼又与刘河东那专注望着自己的眼神相遇,不禁有些尴尬,瞟向了车外,对方也感觉到了,别过了头,去看窗外。这时,遥遥的右前方,一个金色的塔尖浮现了出来,于幼微激动地比划着叫:
“啊,看,那就是安仁坊吧!”同时也看到塔尖的刘河东一脸狐疑的回头望着于幼微:
“是了,那就是位于安仁坊的荐福寺的塔尖,只是,照你的话讲,你是刚刚才来到这里,也只是在牢狱里住了一日一夜,如何会知道那是荐福寺的塔尖?”于幼微得意地瞪起眼睛:
“虽然是初次来到这里,但是本小姐的记忆力超常,当然,也得感谢在我们那个时光里,我的身边,有一个坚定的唐粉儿”
“唐粉儿?吃的?”于幼微不厌烦的挥挥手回答刘河东的打断,接着讲:
“我的朋友,他太喜欢唐朝,就以唐朝为背景,写了洋洋万言的,为了能看懂他的,我甚至把长安城的地图背了个烂熟,我们刚才不是从京兆府的监牢出来的吗?应该是从光德坊的南门出来的吧,穿过长长的坊道,一路向东,会经过安仁坊的坊门,自然会看到那位于安仁坊的荐福寺里挡也挡不住的塔尖,我们再经过长兴坊,就到了亲仁坊,进去不久就会看到咸宜观的大门了吧。”几句话说的刘河东不停的点头,甚至竖起了大拇指,偏偏这时于幼微又转移了话题:
“我对你那位何先生很好奇,你跟他谈起过鱼玄机吗?”
“为了幼微我问过先生,先生说,幼微该此一劫,她只有过了此劫,才能走顺。”
“走顺?几个月后,鱼玄机会被皇上刺死,史书上只有几个字,为京兆尹温璋处死。一个无权无势的道姑,还不是任人鱼肉的角色!何为走顺?”
“温璋?”刘河东并未接我的话茬,自顾自地琢磨着这个名字,
“此人并没有太多的非议,为官多年来,还算是清正廉明的,而且,他与幼微也没有交集啊,如何就做此判决?”于幼微向靠椅深处挪了挪,:
“他自是有此权力,后世对此事件的结局推测有多个版本,我那朋友偏偏选择的是,这个判决绝不是温璋所能左右的,亦或最后他不判鱼玄机死刑也未可知,可是,唐懿宗的女儿昌宁公主去世,使得唐懿宗悲痛欲绝,所以当他听说鱼玄机的案子时,勃然大怒,认为一个道姑,大逆至极,狐媚权贵不算,还杀人于禁地,不处之不足以振朝纲,平民愤,所以御笔一挥就送此祸尤去了地下。为这事我还跟他争论过,我查唐史,发现史书记载,昌宁公主于咸通十年薨,也就是869年,而鱼玄机被判死刑是在871年,有两年的差距,那皇帝将自己持续两年的因爱女之死而来的悲痛,化为愤怒转嫁于一个小道姑的身上,实在是有些牵强。”